測,卻不曾想過,龍宿竟然真的這般以嘴喂藥,感覺自己氣息連同心魂,似乎都要被龍宿這略帶霸道的吻一同攝走,猶如寒潭靜水的道心,更是被龍宿這不容退縮的氣息糾纏,翻攪得再難平靜。偏偏現時自己該是動彈不得昏迷狀態,讓向來算無遺策的劍子,不禁暗自叫苦,只能任龍宿為所欲為而不得動彈。

喂藥換衣之後,不甚放心劍子狀況的龍宿,梳洗之後,便讓仙鳳在床邊備了長榻,披了雪狐軟毯,看了一會書後,也便休息了。

感覺龍宿呼吸聲漸緩,自方才一直控制自己氣息的劍子,緩緩睜開雙眼,卻見對面一襲雪白軟榻之上,身著淺紫裡衣的龍宿,蓋著金紫錦被而眠,銀紫長髮隨意披散,向來張揚華麗的俊顏,入睡之後,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雍容與驕矜高傲,卻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魅力,儒雅冷冶間,自成風流。一向神采奕奕的他,眼下帶了幾分青影,顯然這數日照看,即便是體力源源不絕的嗜血者,亦感疲累,讓劍子一時百感交集。最後眼光落在那似笑非笑的薄唇之上,卻是不免苦笑輕嘆。

劍子啊劍子,汝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其五

青山遠黛,日消薄霧,一襲淺紫儒袍,徐步青石路,花間影移,袖拂流風淡香,懶把春光仔細度,只享浮生半日閒。

但,比起主人家悠然自得,被人抱在懷裡,此時依舊動彈不得的劍子,不免多了幾分尷尬。若非混了千年,臉皮厚度夠,堂堂道教頂峰,竟被儒教頂峰自房中以這般曖昧姿勢,抱一路到後山桃林,傳出去,他的形象就徹底毀了。

嘖,早上用餐過後,龍宿問他,是否有興趣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曬一曬太陽,他還以為是在後院,欣然同意,誰知竟抱著他一步一步慢悠悠走山路到後山看桃花品茗,這一走,便是半個時辰。

“主人,劍子先生。”似乎早已算準主人腳程,兩人到時,水方滾開,茶具已備,非常貼心將平時石凳換成兩隻靠背藤椅還添了軟墊的仙鳳,見自己主人真的抱著一身霜白道袍的劍子先生慢悠悠到後山來,眼角恰巧看到劍子先生半是糾結的表情,不由唇角微抿,只道主人是故意捉弄眼下動彈不得,任人搓圓捏扁的劍子先生。

不過,這數日因劍子先生傷重,主人早就拆了他的束冠,任銀白長髮垂瀑其後,加上先生仙人天姿,這一襲霜白輕紗道袍,襯得劍子先生更加縹緲若仙,遠遠望去,同著一身飄逸紫袍的主人,似笑非笑,似抱著一位墮仙美人,拂流風日影,踏花而來,宛如一對神仙眷侶,煞是好看。

……似乎被自己奇怪的念頭嚇到,仙鳳不由失笑,卻是朝兩人行禮,在主人頷首之後,便告退下去為劍子先生煎藥了。

“要喝茶嗎?”將劍子放下後,龍宿頗有主人意識,入座掌茶,優雅長指,不疾不徐進行茶道之序,清淨和寂間,風雅悠然,差一分不足,過一度失味,讓尤善茶道的劍子,也不禁讚歎龍宿手藝。

“龍宿,汝什麼時候,茶藝竟精進如斯。” 相識數百年的至交好友,早已沒了那些繁文縟節與細節計較,往日三人聚會,一般都是由自己掌茶,畢竟劍子自認自己茶藝,算是精通,但今天見龍宿手藝,已成大家。

“哈,不就是在你劍子大仙捨生忘死,日以繼夜領導中原群俠,守護苦境之時咯。正所謂前方大戰,後方納涼,龍宿不才,無匡世之志,只能潛心修藝自娛了。”將一杯茶香輕渺的香茗,放在劍子前方石桌之上,淡金雙眸似笑非笑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劍子,並不正面回答劍子疑問,反而難得話題一轉,語帶輕嘲。

為何修習茶藝?或許,只是他不喜歡一個養成數百年的習慣,因眼前這抹越來越少在眼前出現的白影而消失了。或許,他只想戒掉一個習慣,卻不小心,養成另外一個習慣罷了。

“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