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俄國顧問都很客氣地稱呼先生或者軍銜,你倒好,開口就是‘老柳’,口口聲聲自稱‘老子’倒也罷了,你竟然還敢當著那麼多將校的面罵人家的奶奶,聽說當時就把你們那些官長們給嚇壞了,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

“啊,這下玩大了……蔣校長也知道了?他、他沒罵我吧?”安毅焦灼不安地坐到龔茜的側邊椅子上。

龔茜笑著說道:“沒罵,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器重,那天下午開完會,譚延輳�壬�氏忍崞鷲餳�攏�閱愕鈉蘭酆芨擼��3に婕吹閫犯膠停�奈�鋅�廝滌心閼庋�省⒁濉⒗瘛⑿諾難����至釗誦牢俊=�3ふ餿似絞輩還堆孕Γ�莧盟�弊拍敲炊嘣�系拿嬖奚鴕桓鋈說睦�硬歡啵�閿Ω煤煤謎湎Р攀牽��Ω檬掌鵡惴諾床活康難孕兇暈以際�恍��殺鸕絞焙蛞徊恍⌒娜淺雎易永礎!�

“不對啊,大姐,校長的話裡怎麼缺了個‘智’字啊!”安毅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龔茜放下手中的報紙,將提前沏好的茶水輕輕推到安毅面前:“我弟弟果然聰明,這樣的年紀就有這樣的領悟力,很了不起,大姐沒有看走眼。小毅,也許你能體會得到校長這麼說的意思了吧?”

安毅仰頭嘆了口氣,盯著雕花天頂一動不動,龔茜知道安毅在沉思,也沒打擾他,拿起報紙悠閒地閱讀,哪裡知道安毅此時的心裡充滿了痛苦和困惑。

一直以來,安毅都在為自己當初沒有好好學習中國近代史和中國革命史而滿懷懊悔,特別是“中山艦事件”的發生,讓安毅痛苦不已,極度自責。他覺得這麼大的事件,史書上不可能沒有詳細記載,要是自己當初不放縱自己、不偏科多關心政治,多瞭解點自己祖國的艱難歷史道路,或許就能夠熟悉類似的歷史事件發生的確切時間、地點和牽扯的人物,就能提前做好應對,用盡一切手段保住自己的好兄弟李之龍。

同樣令安毅懊悔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但沒有一件能比得上對革命史和近代史的無知讓他難過,他腦子裡僅有的一點歷史知識幾乎全都來自於那些影視作品和遊戲,來自於KTV中醉眼蒙松的哀嚎,這方面的所有知識他都交回給了老師,唯獨留下一身較為紮實的機加工知識和實踐中不斷總結的專業技能。

在安毅的記憶中,蔣介石的形象是非常糟糕的,甚至還有點兒狂妄無知,可是他遇到的蔣介石和聽到周圍評論的蔣介石,與記憶中的截然不同,他兩次見到蔣介石並詳談過十幾分鐘的話,回去之後深感茫然,只有一點安毅是清楚的:

在目前這個四分五裂、任由西方列強和日本人侵佔踐踏的國土上,在一群橫徵暴斂各自為政、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惜摧殘民生賣國求榮的軍閥裡面,在經過一次次的各派實力對比和自己腦子裡殘存的記憶相印證之後,安毅確信只有目前的國民革命軍才能拯救自己多災多難的祖國,至於以後的發展如何也只能聽天由命,因為,安毅不知道自己選擇了從軍道路之後,還能活多長時間。

安毅之所以選擇從軍之路,並不簡單,他為此付出的煩惱與代價非常大,按照安毅原有的隨遇而安的性格,他根本就不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實現什麼遠大理想,創造什麼驚天動地的偉業,而是想利用自己掌握的知識結合自己的先進理念做個大富翁,彈指一揮就能腰纏萬貫,左擁右抱過著舒舒服服的開心日子,可是當他看到省港聞名的歐耀庭舉家避禍之後,看到滇軍毆打年老體邁的九叔之後,看到那個不到十五歲的孩子死在自己眼前之後,安毅的發財夢破碎了!哪怕有再多的金錢有再多的美人有再多的榮耀,卻沒有命去享受,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連自己小命都保不了,還奢談什麼人上人啊!

再一個,黃埔弟兄們的堅毅與執著,深深地震撼了安毅,這些為了一個自己都沒有搞清楚的主義甘願拿命去搏的弟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