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一把身邊的這個列兵,魏明把鋼盔扣在他的頭上,從雛鷹營裡出來的一入伍就會獲得下士軍銜,而魏明則因成績突出,在出營入伍時被授予了中士軍銜,不在在這裡,他需要服從由下士晉升的班長的命令,或許班長只是下士,但是他是在戰場上活下來的。

“你記住一點,在戰場上勇敢的的人比懦夫死的少!”

魏明拍了拍身邊的戰友語重心長的說道,同時幫其理了理裝備,隨後幫他端起了步槍。此時四面八方在炮聲中響起的一浪高過一浪的嚎叫聲,在嚎叫聲中,如野獸般蜂擁而來的日軍已經近在眼前。在照明彈的照耀下,步槍的覘孔套住了一個影子,右手食指輕輕壓下的扳機,隨著肩頭一頓,魏明看到了那個影子倒了下去。

在照明彈刺目的白光下,第一次開槍殺人的魏明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陣地前的鐵絲網被打成了破爛,不過還能發揮些障礙作用,在鐵絲網前成群的日本兵,端著步槍在滿是彈坑的泥濘戰場上衝鋒,炮兵部隊打出的密集的炮彈不斷落入衝鋒的人群中,收割著他們的生命,陣地上機關槍和步槍瘋狂地噴射著,等到日軍的衝鋒部隊B近時,陣地上的步槍兵又狠又快地向著日本兵投擲著手榴彈。

不斷扣動扳機,正如長官說的那像靶場上一樣的,此時魏明感覺已經能夠看清了那些日本兵扭曲的臉,等他們接近鐵絲網時,已受到了慘重的代價,成行成列的人在機關槍嘶吼中倒了下去,不過每當機關槍換彈匣或彈喜時他們又能迅速B近一步。

此時這些初抵戰場的新兵,大都已經忘記了他們在訓練營中、輪船上、卡車內說的那些豪言壯語,他們和身邊的那些百戰餘生的老兵們一樣,已變成了只為求保全自己能活命的死神,他們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死亡,並奮力地抵抗著死亡。

正像他們在訓練營中訓練士官們說的那樣“在戰場上,沒有正義或非正義,你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用盡在這裡學會的一切活下去,並殺死敵人!只有殺死敵人,才能夠活下去!而活下去,贏得勝利,就是你們的責任!”

活下去!這種感覺替代了絕大部分新兵心中所有的恐慌和懦弱,一切都只是為了活下去,為了保全自己而拼殺瘋狂著殺戮著。此時前沿的戰壕已蕩然無存了,這些簡易的戰壕已被炸得傷痕累累。而進攻的日軍也已死傷慘重了,他們對於勝利根本不抱任何一絲希望,所要做的僅僅只是死而已,死於敵陣!

終於當一切都結束之後,隨著耳邊不斷響起停止射擊的命令,魏明才恍惚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在他的視線外,陣地前被炸的東倒西歪的鐵絲網內外到處都是死屍,鐵絲網上掛著屍體、殘肢,對於先前的戰鬥,魏明根本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的初戰,好像自己只有一個念頭,殺死他們!活下去!

“那怕就是在戰場上,那怕對面的是自己親孃,也會毫不留情地向她拋過去一枚手榴彈!”

很少有人能夠理解戰場上,那種強烈的求生**,戰場上不你死就是我亡!在死亡的威脅下,仁慈似乎成為了綴累。

“那個……”

這時一個未戴鋼盔的下士走到魏明的面前,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在看到他的工兵鏟就斜在胸牆上觸手可及的位置時,嘴角輕輕的一揚,顯然他想不起這個新兵叫什麼名字,或者說根本沒有必要記他的名字。

“鷹營出來的?”

“是!長官,四川成都分營!”魏明立正回答道,看著眼前的班長,魏明感覺有些詫異,他怎麼會知道,按照傳統自己還未被授予鷹戒,銀質的雄鷹戒指只有在離開鷹營後完成第一次任務才會被授予,打完這一仗自己就有資格被授予鷹戒了。

身上沾滿泥汙的下士似乎知道眼前自己的這個“高階下屬”的疑問,伸手從胸牆上抽出工兵鏟,用手指頭敲了敲工兵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