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在任何不幸的情況下,被害的終究是孩子。

但這一切也過去了。

我站在父親面前,心內一絲歸屬感也沒有,尤其是在今天,當我已完全接受老胡的時候。

「你來,是為了看她?看我?」

「我不知道。」他頹然,「我只想來看看,本來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也很多,但我只想來看看,你一開啟門,我就知道自己找對地方。」

「你打算怎麼辦?」

「我沒有打算。」他不是個壞人。

最淒涼的便是在事件中,的確有人受害,但卻沒人是壞人。

如果有個壞人,可以恨死他,罵死他,咒死他,但不,沒有壞人,只有弄人的命運,種種無法解釋的誤會,糾纏成為一片無奈。

不再有壞人了,比不再有好人更加值得悲哀。沒有好人,不再敬愛旁人,至少還可自愛,但是沒有值得恨的人,叫我如何自愛?

對著生父,我沒有與他哭泣擁抱,思想反而飛出去這麼遠,是否反常的舉止呢?

抑或我們現代人的心態,就止於此?

我坐下來,「她有事外出,非常忙碌,婚期在三天之後,她有很多事要做。」

「她能夠得到歸宿,我很高興。」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她一會兒就要回來的。」

「不不,」他驀然站起來,「我不想見她,我不方便……」隔一會兒他說:「她很幸福,我不便打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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