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新月一般的眉微微蹙起,問,“你…竟然不是瑞王殿下?”

封禛掀起眼簾時淡淡一笑,含在嘴角,“我的身份如何,又有何關係?要緊的是你腳邊的曇花,才真正難得。”

此風此月,此花此人。

唯有一樹蟬鳴,襯得風清月明。

若陳婠沒有諸多顧忌,此刻定是極美的偶遇。

“既然你不願透露名諱,那麼便告辭了。”她生硬的打破了本該有的旖旎情致,方走出幾步,才想起自己的簪子還掛在梢頭,便又不得不折回來。

封禛就立在枝椏旁,饒有興致看著她踮起腳,用力伸手去捉那簪子。

陳婠越是急著逃離,手越是觸碰不到,就在她索性要放棄時,忽然頭頂一沉,仰頭見那修長的手,輕而易舉地將簪子取了下來。

她轉身,卻碰上了他的胸膛。

清淡的味道登時鑽入鼻端,此刻封禛離得很近,近到一抬頭就能碰上他的下巴。

陳婠往後退了一步,便撞上了樹幹。

他微微前傾,便將陳婠困在自己雙臂和樹幹的中央。

封禛俯身垂首,將簪子遞過去,雖然姿勢曖昧難言,但從他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邪念。

彷彿一切都這麼理所當然。

陳婠伸手去拿簪子,他卻微微一挑,涼絲絲的花尖兒抵在她下巴上,將她臉龐抬起了些許,“為何要來赴宴?”

陳婠凝著他的眸,胸口陣陣發緊,雖然封禛此刻的舉止看似頗有挑逗的意味,但他細微的表情卻出賣了內心。

他並不高興,亦或者說來瑞王府花宴令他十分不悅。

而不巧的是,陳婠就撞在了這刀尖上,順理成章地成為他發洩的出口。

陳婠自然不會忘了,如今此刻,她不是能和天子並駕齊驅的皇后,而只是一屆庶民。若惹得太子不快,便是治個罪也是輕而易舉。

☆、第10章 平地風波此身起

“既收到了邀請函,不來豈不可惜。”她企圖撥開花簪,但封禛卻並不給她這個機會。

“知道我並非瑞王,”他哂笑,“定然是很失望罷。”

陳婠被他抵的難受,彷彿那尖子要刺破了她的下頜。

“的確有些失望,”她看到封禛的面色更不善了幾分,接著道,“是替大哥失望,他一腔熱忱,卻不知錯付他人,連你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

此話一出,二人之間驟然沉默下來。

少頃,封禛將身子收回,目光落在她面容上,忽然轉了話,“你可會撫琴?”

陳婠搖搖頭,“並未學過。”

封禛又問,“木笛,琵琶,吹簫呢?總該會一樣罷。”

陳婠深呼了口氣,再次堅定地搖頭,“不曾學過樂器。”

夜風溫煦,將她裙角吹地飄飄蕩蕩。

封禛自然知道她在拒絕,遂道,“很好,正合我意。成日聽厭了靡靡之音,正想尋個清淨之人。”

說話間,他竟是隨性地撩開袍擺,就勢坐在樹蔭下的臥石上,“你過來些,莫踩了曇花。”

陳婠便往旁邊挪了幾步。

一時風靜花香,曇花隨風輕顫,但很快便有了要枯萎的跡象。

“曇花一現,原是這般。”陳婠聲音很低,卻傳到了封禛耳中,他正欲開口,忽聽不遠處有人在輕喊“小姐。”

“是安平在找我,”陳婠如蒙大赦,連忙作別,“我該回去了。”

封禛卻將她的雙花青玉簪收回掌中,“若想要回簪子,便到前面的棲鳳閣來找我。”

身後樹叢發出輕微的響動,陳婠立在原地不肯前行,“你還未告知姓名,如何去找?”

封禛已經負手往前走去,側過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