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吵聲簡直要頂翻天了。

以往他的佇月樓哪怕是過年都沒這麼喧鬧過。

其實,就算吵也不要緊,他心底不喜歡是不喜歡,但是這不妨礙他那渾身上下唯一健全的大腦繼續思量事情,只是今次,竟然也把他帶燥了。

薛黎陷去哪兒了?追個賊追到一聲不吭的走了?

隨隨便便就把柳妙妙換來了?回他的濟善堂了?

還有按照鴉敷的說法……薛黎陷大致還是很樂呵的就走了,臨走的時候還賞了賞他種的花兒。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從一開始蘇提燈就覺得,從枯骨海回來了,你們正淵盟哪兒來的滾哪兒去,萬一南疆和中原開戰了,你們去打你們的,他從中還能倒一倒藥材生意,大賺一把。

可如今,這佇月樓難不成成了你們正淵盟另外一個駐紮點麼,這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還這個走了換那個?

好脾氣的蘇善人覺得,暴走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連帶著烏欏一起趕走,一個兩個的,都煩死了。

剛扯起地上的燈籠往前很有氣勢的走了一步,蘇提燈就生生頓住了。他驀地想起那個破了他霧陣的小孩兒。

距離他讓沉瑟去著手查這事兒大約也就兩天的時間,才兩天啊……

綠奴端著茶盤進來的時候,就瞧見他家先生那麼幹杵著站在自個兒書房屋裡正中央,像中了邪似的發愣,趕忙把盤子往桌上一放就想過來扯他家先生。

沒想到還沒扯到,蘇提燈就突然笑了起來。

「我去鬼市待一陣子。樓裡面你打點著。別出亂子。」

這回換綠奴站在原地發愣,他家先生剛才那個笑容,有點邪性啊……而且步子也走的極快,不似平日慢條斯理的那種公子哥的走法。

「呃,」像是回過神來,綠奴去拉住準備掀密道的蘇提燈,「先生你這樣走?不走大道麼……如果他們問起……」

「沒事,該想到的總會想到,他們又不傻。」蘇提燈說完這句就急匆匆的走了,好似非常著急著去趕甚麼事兒一樣。

可綠奴左想右想,也想不到是甚麼事兒,反正先生又不會和自己交代,索性不想了。

內心是這麼說服自己的,但綠奴還是對著蘇提燈離去的地方看了好幾眼,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沒有自己待在身邊服侍他,先生適應麼?鬼市的那群人又不像自己那樣,把先生的各種喜好都牢記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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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炎和十七對於蘇提燈突然回來了這件事,都表示了驚訝。

十七是因為蘇提燈自己一人來的,沒有帶甚麼打手和殺手這般能保護他的人,於是有點小擔心,雖然有可能是從密道那條路來的,但是也應該重視點,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萬一出亂子就完了。

阿炎則是對於蘇提燈的各種生活起居事宜丟擲了一大堆問題——先生是要住回這兒?綠奴沒帶來那麼派誰來服侍?早飯要吃甚麼?中午要吃甚麼?晚上要吃甚麼?穿甚麼?睡甚麼?沐浴要怎樣規格?要不要把周邊一些店鋪先關了,來個清淨點的環境?

沒想到蘇提燈不回答十七的問題,對於阿炎的一大堆囉嗦也只是擺了擺手。

「我待到沉瑟回來的時候就走。他要是明天才回,我就明天再走。他回來之前不用管我,我呆在月娘的房裡就行。」

阿炎和十七都有些面面相覷,覺得蘇提燈這次來的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沒多問甚麼就退下了。

待到人都走乾淨了,蘇提燈二話沒說,輕輕爬上床,小心翼翼的將月娘拉到自個兒懷裡,然後將被子一拉,蓋到兩人的肩膀位置,就閉目安睡去了。

隨手棄在床下的幽藍盞突然猛亮了一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