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盞燈籠慣常有的香味便以比平日多數倍的香氣擴散開去,緊緊包繞起這整個房間。

他只是著急來陪她睡覺而已。

「月娘,我在呢。你安心睡吧。」

靜靜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蘇提燈突然又幽幽地嘆了口氣,「月娘,你會保佑我的吧?我感覺自己碰上了一件極為棘手的事兒。」

「所以我討厭小孩子是有道理的。」

「可我將來還想跟你有孩子呢。真奇怪。」

「那小孩兒好像能看到生死。」蘇提燈把公孫月的頭髮順道耳後,輕輕在她臉側啄了下,語氣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委屈,「他看到我的時候,看到甚麼了呢?」

話音未落,他又突然大笑了起來,「嚇死他!」

笑完了,蘇提燈再不說話了。只是換了個姿勢,將自己往下挪了挪,雙手從公孫月腰側環了過去,頭搭在了她柔軟的頸後,慢慢,又慢慢地收緊了自己的手臂。

再度合上眼那一刻,蘇提燈知道,有甚麼涼涼的東西從自己臉頰上滑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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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惹上了個大麻煩。」

「嗯。」蘇提燈漫不經心的應道,一邊清點著鬼市裡的藥商貢上來的稀珍藥材,一邊把剛倒出來涼了會兒的茶盞推給了沉瑟。

沉瑟蹙眉看了會兒完全沉浸於這些藥材倒賣出去能賺多少銀子裡的蘇提燈,一收扇子,「我先去沐浴下再找你說吧。」

「嗯。」

沉瑟是中午才回來的,這是蘇提燈來鬼市的第二天下午,按理說剛趕回來的人去洗洗這一路的灰塵也沒甚麼不對。

可沉大公子就是走到門口了,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過來的臉上面色不善,眼裡也壓抑著一些燒灼的火苗,「你在耍我?」

「嗯?」蘇提燈將最左邊最珍貴的那一株藥材小心翼翼的包好,這才抬頭。

沉瑟笑了,笑的有些咬牙切齒,「你早就知道是誰了?」

「非也。我原先只是內心有些猜測而已。」

沉瑟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不過看你現在這表情,我知道我十有八九是推敲對了。」

「哦?」沉瑟又轉了回來,一把拉過椅子坐下。看樣子是又不打算去洗了。

蘇提燈低下頭,漫不經心的撥弄了幾下桌上其餘的藥材,這才輕輕開口道,「你不會這次也真就按我說的,只查了靈潼一個吧。」

「屁。」沉瑟沒給他好臉色,顯然是對蘇提燈這種近似於耍了他的把戲,感到不爽。

蘇提燈倒是笑了,「你不是之前也有些猜測麼?否則你也不會去多查些其他事了。」

沉瑟思索了會兒,喝了一口剛才蘇提燈推給他的茶,才開口道,「倒不如說是你跟我說了靈潼的事,我才開始把疑慮更偏向於我原本所猜的。」

「彼此彼此。」

「彼此個屁,」沉瑟不悅,「你本身就傾向於你自身的猜測,靈潼那件事,只不過讓你確定下來。你都確定下來了,還讓我去替你再打探這件事……蘇提燈,你皮癢了?」

「沉兄,」向來和善的蘇老闆笑的溫文爾雅,「我當初說的,可是就讓你幫我查查靈潼呀。」

沉瑟看著蘇提燈那張人畜無害,還異常眉清目秀宛如仙人一般的臉,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這個世界上怎麼有人可以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

可……說到底也真是他沉瑟願者上鉤的。

這……

沉瑟在心內唾棄了一口蘇提燈這個真小人,不過卻還是佩服這個人的遠見,淡聲道,「你既然都料中了,就多加小心吧。前後夾擊,四面有敵。你現在就算再怎麼看薛黎陷不爽,也最好和他繼續合作下去,正淵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