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哇!”平意笑得鬼祟。

她跑進跑出,拎來一小盅的“紅妝素裹”,所謂的紅妝素裹是混合的蜜汁,由春梅、夏薊。秋櫻、冬桂釀成的醬汁,一倒出來香氣襲人,令人食慾大動。

——我也有好東西喔!

原來趁平意出去時,胭脂跑了一趟小廚房,蒐羅許多果脯、玉蘭片、藤蘿餅、藕粉糕,一應俱全。

主僕倆正要坐下大啖,卻見一道人影閃過紙窗前。胭脂沒看見風平意動,才一眼,她已經不見了。

撩起累贅的裙,搶到外面一看,風平意攔阻的是神色靦腆的虞水佩。

——你來得正好,我們缺人聊天,才覺無趣哩!

“我……只是路過。” 她看不懂胭脂的手勢,雞同鴨講。

——你有事嗎?真可惜!

“我走了。”她根本是專程來的,只不過缺乏勇氣承認。

自從匆匆一瞥,虞水佩對胭脂的印象一直深鏤在心底,這些日子以來,又屢次聽見婢女絮青將胭脂驚世駭俗的行徑描繪得活靈活現,再也忍不住過來探個究竟。

——如果你可以,請把話說得慢一點,或許,我看得懂你的唇語。

“我的臉很醜吧?”水佩嘆息地低下頭。

風平意痛苦地抹臉。她想喊救命!原來雞同鴨講、牛頭不對馬嘴就這意思,絕啊!

“如果夫人跟水佩小姐信得過我,讓小婢來替你們解說如何?”

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頷首稱好。

不一會兒,三人移進胭脂的屋子,有說有笑,交談十分融洽。

“夫人……小姐,不好了……”管家匆忙地跑來,簡直是面無人色地喘籲:“礦坑塌了。”

胭脂霍地站起來。

——帶我去!

“這是怎麼回事?”不清楚內幕的水佩膘見胭脂臉色劇變,忙不迭地問。

“夫人在後山發現一個廢棄的銀礦坑,發現裡頭有沒被勘查出來的金脈,所以讓村民進去開採。”平意跟在胭脂身後,一面解釋給水佩聽。

“我都不知道。”她對外面的事情一點都不熟悉,只無知地生活在她的金絲籠裡,和胭脂比較,她突然覺得自己好貧乏。

馬車就等在主屋外,三人上了車,管家揮鞭,馬車飛也似的離開。

哀嚎聲打老遠就傳進胭脂的耳朵,她不等馬車停妥,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跳下車,直往礦坑飛奔。

濃煙密塵像不吉祥的彤雲漫布洞口。受傷的人亂成一團地堵住礦坑外,胭脂見狀,差點軟癱了腳。

“還有人在裡面……”礦工看見她,拼命吼。

——放心,我會把他們全救出來的。

胭脂抓住趕到的水佩,衝口而出:“照顧他們!”又回頭轉向管家,“回山莊召集人手,還有,急救藥品也要記得!”

所有的人全愣住了,他們的主母居然開口說話……

她不是啞巴嗎?難不成他們的耳朵被倒塌聲震聾了?

“快!”胭脂管不了那麼多,疊聲說完,嬌小的身影已經衝進礦坑裡。

“糟糕!”風平意最先省悟,追著胭脂過去,“不可以,夫人!”

坍塌的礦場有多危險誰都不清楚,她竟然奮不顧身地衝過去,要是有個萬一,她怎麼向袁克也交代。

風平意才趕到坑口,立刻被一個大漢扯住:“你找死啊,女人家滾遠一點,別在這裡礙手礙腳,人命關天吶!”

那男人粗暴的動作撼動不了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才別來煩我!”

都什麼節骨眼了,還碰上這種魯男子。

風平意手肘彎曲,狠狠撞上男人的肚子。男人龐大的身體如兵敗山倒,向後摔了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