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包稞一石頭猛地朝野豬腦袋上砸去。

野豬腦袋無力的晃了晃,刀尖的血流得洶湧了一些,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包稞深呼吸一口氣,安撫妻女也是安撫自己,“別怕,你們都別怕,野豬,死了。”

這一刻,所有人的後背都被汗水浸溼,白雪梅眼淚滾滾而落,想要用雙手捂住嘴才發現她的右手抬不起來了,一動就鑽心的疼。

明明她剛才還用這隻手抱住女兒的。

她的手,斷了?

包小豆腦袋上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只是留在臉上的血已經凝固起來,這會兒被眼淚一衝,就是一條血溝。

“二,二姐,”包小麥卡在嗓子裡的聲音終於衝出口,衝進包小豆懷裡忍不住的哭起來。

剛才最危險的時候,她叫不出來,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包小豆迅速擦掉臉上的淚,用手抱緊妹妹,“別哭,快撿山藥,撿了山藥我們得快點離開。”

包小麥根本聽不進去,包小豆用力抹掉妹妹臉上的淚,手上的血蹭到包小麥臉上,姐妹倆變成了大花貓的小花貓。

只是這兩隻花貓比較陰間而已。

“小麥,錢,山藥得換錢,別哭,我們快撿起來,一會有人來了,我們拼命挖來的山藥就會被人搶走!你聽到了嗎?!!”

包小豆拼命搖晃著包小麥,包小麥哭著點頭,眼淚隨著包小豆的晃動在空中亂飛。

白雪梅也被這聲吼吼得回過神來,該天殺的野豬,她的山藥哦!

一家四口撿山藥撿得正忙,忽然包稞停了手,一瞬抬起頭朝來路看去。

“有人來了。”包稞道。

“小妹,快來,把爛筐子蓋在野豬身上,”包小豆立即丟下山藥,撿了爛揹筐就招呼包小麥一起朝野豬奔去。

這些都是他們的,是他們拿命換來的,誰也不能搶走!

包小豆眼中有兇光迸發,蓋上筐子的同時手裡已經握住了一塊尖銳的石頭。

秀芬兒杵著木棍跑得飛快,她一點兒野豬聲都聽不到了,慘叫聲,孩子的哭喊聲,什麼都沒有?

難不成已經……

木棍在地上敲得哐哐哐。

秀芬兒憋著一口氣,直到轉出那片灌木叢,看清站在最前頭的那道高大身影時,秀芬兒才猛然剎住腳步。

“姑,姑爺,雪梅,小豆小麥,她們,她們……”

“娘!”

“外婆!”

白雪梅包小豆包小麥聽見秀芬兒的聲音,從包稞身後跑出來直接朝著秀芬兒的方向奔去。

秀芬兒趕忙杵著木棍往前走,兩條老腿倒騰得飛快。

“孩子,我的孩子。”

秀芬兒把衝過來的包小豆和包小麥緊緊抱在懷裡,看著滿臉狼狽的白雪梅心疼得針扎一樣。

“娘,娘,娘……”

死裡逃生,白雪梅再一次看見親孃,剛止住不久的眼淚又滾了出來。

心頭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聲聲娘。

“活著,活著就好。”秀芬兒紅著眼睛,丟下木棍,這才仔細去看包小豆和包小麥,兩個孩子一個哭得哇哇的一個無聲的流淚。

眼淚落下一排,臉上的血就被沖刷掉一些。

“小豆你的頭,小麥你哪傷了?”

兩個孩子一起對著秀芬兒搖頭。

包小豆:“外婆,我沒事,不流血了。”

包小麥:“外婆,我沒受傷,是二姐。”

楊大也在這個時候從灌木叢後頭轉出來了,白雪梅在看見楊大時,驟然清醒過來,“你來做什麼?”

包小豆和包小麥也同時朝秀芬兒身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