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今兒忙了一天都沒顧上沐浴呢!&rdo;卓昭節笑了一笑,道,&ldo;不要說這個了……說正事罷!&rdo;

寧搖碧道:&ldo;好吧。其實事情很簡單,蘇伯覺著兩位皇孫鹿死誰手未為可知,倒不如趁著眼下的光景,祖母尚且康健,回月氏族中奪回頭人之位‐‐就算不全奪回,但凡紮下點兒根基,屆時哪怕是真定郡王敗了。衝著月氏在西域的地位與地利,也不能為難我什麼,到底只要我不叛亂,如今大涼鼎盛得很,這朝野上下還沒幾個人昏了頭,妄議刀兵,畢竟月氏如今已然是大涼的羈縻了。&rdo;

卓昭節未想居然是這樣的大事,呆了一呆,才道:&ldo;聽起來……這個倒也不錯?&rdo;

寧搖碧嘿然道:&ldo;若要說穩妥,當然是這個法子最穩妥,憑誰繼位,我都安全得緊!&rdo;

&ldo;那為什麼……&rdo;卓昭節話說到一半,微微皺起了眉,道,&ldo;可是不甘心嗎?&rdo;

寧搖碧道:&ldo;嗯。&rdo;

卓昭節也沒了話‐‐照她來看既然有月氏這條退路,退一步博個平安倒也不失是個好法子。然而她也能理解寧搖碧的不同意,不說寧搖碧自己為了推真定郡王出彩費了多少心血,四年前在秣陵,那些事情可都是寧搖碧豁出自己安危作為誘餌做下來的。

就說雍城侯‐‐他娶申驪歌,是為了今上,為此也背上了負心薄倖、靠妻封爵的名頭;他承諾申驪歌去後不續弦、甚至忍了長安城中嘲笑他對不住髮妻多年;他主動踏進皇孫的爭儲……說到底也是因為寧搖碧幼時得罪了唐澄。

可以說雍城侯這輩子都砸在了旁人身上。

娶妻是為了今上,答應不續弦不但為了今上,連太子也未必不受其利,卷進奪儲之事又是為了獨子。

這位被長安上下拿來給女兒做必不能嫁例子的君侯,貴為長公主愛子、爵位也到了侯,實際上過的日子說句悽苦著實是不過分了。

本來寧搖碧就不是得過且過的人,他們父子還在真定郡王身上下了這許多年的注。就這麼一走了之,平安是平安了,可一旦真定郡王登基……寧搖碧這中途棄其而去,到頭來早先投下來的情份倒成了仇怨了,又哪裡能說什麼好處?

到那時候,寧搖碧這輩子怕也是窩在西域一輩子,他正當少年,錦繡長安城裡長大,如何能忍受這樣的結局?

別說他不能,同樣正當少年的卓昭節也覺得蘇史那太過小心了點,想了想就問:&ldo;蘇史那這時候催你去月氏族中?為什麼?若說要脫身,早先怎的不提呢?&rdo;

&ldo;到底我是在長安長大的,又不全是月氏血脈。何況我從未在西域待過,即使佔著大義名份,又哪裡是說回去就能回去的?&rdo;寧搖碧苦笑了下,道,&ldo;我那些舅舅、姨母在族中多年,土生土長,即使當年母親與蘇伯離開時做了許多後手,到底這許多年過去了,我想一回去就坐上頭人之位……終究有點懸。&rdo;

卓昭節心下一訝,道:&ldo;這麼說的話……是月氏族裡忽然有了方便回去的機會,還是如今朝中不妙,所以蘇史那……&rdo;

寧搖碧沉吟了片刻,才道:&ldo;如今還不好說……且等局勢變化,才好知曉。&rdo;

&ldo;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