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賭,皇儲已定,皇后聽政,不是賭我不殺皇后帝姬,陛下他不是那麼天真的人,換做他自己做事也是剷草除根。”

“他賭我殺不了皇后帝姬,只要她們能保得一命,大周帝位就不會旁落。”

說到這裡秦潭公停下,視線掃過在場的諸人。

“季家的那個小子。”他道。

諸官下意識的左右看,人群中晃動,有人走出來,正是那個不離宋嬰左右的季重,奇怪的是大家都沒有發現他在身邊,突然冒出來一般。

“你叔父逃回去多久死的?”秦潭公問道。

季重亦是神情無波,似乎說的是別人,道:“一刻鐘。”

秦潭公點點頭:“足夠交代該交代的事了,沒有白費陛下護他一命。”又看他,“季家舍了滿門逃出你一個,也很厲害。”

季重面無表情。

秦潭公沒有再看他,接著道:“陛下知道五位顧命大臣不會同心,也知道我必然是要被戒備排擠的那一個,他知道我雖然成功的殺了他,但並非就能瞞得住天下人,他敢賭寶璋帝姬能活到長大,賭王相爺你們爭權將我困縛,賭我會有被誅的這一日。”

就如今日。

陳盛道:“陛下英明。”神情悲傷又肅重。

想到皇帝生命的最後一刻,一指,指到了十年後,可惜了這英明神武之才。

宋嬰一直平靜的臉上浮現笑意,道:“孤就知道,你就算殺了父皇,你也贏不了他。”

鎖鏈再次響動,秦潭公搖頭,道:“那可未必。”不待眾人再說話,視線越過看向牢房門的方向,“那個薛青來了。”

薛青來了?

牢房裡的諸人忙回頭看去,這邊明亮通道里昏暗,視線看不清,仔細聽有腳步聲傳來,腳步聲似乎很遠,但下一刻一個人便邁進來出現在眼前。

瘦小的身子包裹在大大的斗篷裡只露出一雙眼。

“這裡面暖和。”薛青說道,站直了身子也將緊裹著的斗篷鬆開,人便如柳條般舒展挺直。

暖和,這個評價還是第一次用在牢房,在場的諸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虎子呢?”宋嬰道。

薛青道:“這次讓他在外邊了,我告訴他裡面有大老虎,他就不敢進來了。”說著笑起來,幾分得意。

虎子是誰在場的人都知道,騙一個傻子這種事也值得得意?諸人無語。

宋嬰也笑了,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大老虎,不是被你嚇到了,是聽你的話而已。”

薛青瞪眼道:“他還會騙人了?”

二人的對話輕鬆隨意,恍若不是在牢房,談論也不是殺害皇帝皇后的兇案,就如同兩個小姑娘在閨房閒坐。

小姑娘們的心思和對話,還真是奇怪,大人們覺得不合時宜,但又鑑於這兩個小姑娘不一般的身份,只得保持沉默,還有朝官下意識的跟著笑。

還好有一個人能開口打斷。

“薛青你不要廢話了。”宋元皺眉不耐煩道,“嬉皮笑臉的成何體統。”

薛青應聲是,肅重了面容。

有笑聲響起,秦潭公道:“薛青。”

薛青看向前方牢籠,陳盛王烈陽等人便主動讓開,宋嬰對她招招手:“秦潭公說有些事不解。”

薛青哦了聲,有些遲疑走過去幾步,但還是沒有站到鐵籠前,似乎害怕戒備。

“什麼事啊?其實我知道也不多。”她說道,“我失憶了。”

秦潭公溫和道:“不用擔心,我問的不是你失憶以前的事。”

這跟擔心不擔心沒關係吧,諸人皺眉,自從薛青進來,對話的氛圍就變得古怪,這個薛青,少年裝扮時柔柔弱弱,換做女兒裝,就更加的嬌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