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王等太子和蘭成公主走了之後,方如釋重負。

齊清兒丟了手裡的茶皿,道:“你如何成了這幅模樣,太子和你不是一向謙讓?如今就算你不得你父皇的意,你也實在沒有必要這樣忍讓他。”

軒王這樣的變化,讓齊清兒意想不到。

太子和蘭成公主都已經走遠了,他還是一副低眉順眼,無措的樣子。

到底只是禁足了半個月,不然還不知會成什麼樣子。

“竹婉,給軒王殿下看茶。”看他還是不語,齊清兒都有些急了。

誰料,軒王噌了起身。

也不看齊清兒,捏著手指,道:“我本不該來看你,父皇這樣疑心,已經褫奪了我母親貴妃的位分。再說我一個人前來就更不合適,正好遇到太子他們,結伴前來總不至於給那些愛嚼舌根的人落了口實。其實來之前,太子他們對我還是以往的態度,不知怎的進來之後就變了。”

齊清兒實在不習慣軒王這樣的說話方式。

她坐著,他卻站著。

“不論如何,我都是應該感謝你的,皇宮確實不是我中意之處。”齊清兒嘆了口氣,說道。

軒王只淺淺的一笑。

笑容裡竟是如同鼠目一樣的畏懼,再無當日的風華正茂,風流倜儻。看著叫人驚心。

他扭頭看著門外道:“看到你好,我也就放心了。這些日子,幾個文臣連著上書,說的全是我的忤逆之舉,天理不容的挑戰皇權,真怕一朝醒來,想來聽你說聲謝謝的機會都沒有了。”

聲音幽涼。

齊清兒看著光日。襯托下軒王略顯消瘦的背影,和微微顫抖的膝蓋,起身道:“你若這樣想,那你就先放棄了你自己,又如何去挽回你和你父皇之間的父子情義呢!”

她站在軟塌邊,走不過去。

她沒想到解禁後的軒王這樣的頹廢。

也沒想到,朝中還有人抓著軒王的這個尾巴不放手。

這些人都是誰的黨羽,是太子的嗎?

瞬間,無數念頭在齊清兒的腦海中閃過。

若是太子的人,那麼太子是不準備再讓軒王有任何東山再起的機會。可是軒王多年遊手好閒,大家都看在眼裡,太子又如何覺得軒王對他造成了威脅?

自古帝王家,親情淺薄。

齊清兒復又坐下道:“你說的文臣,可知是哪幾位文臣?”

大概是外面的陽光刺眼,軒王揉了下雙眼,道:“其他文臣我倒也不妨在心上,只是一人,叫我恐慌。”

齊清兒,“如此讓你不安,此人是誰?”

軒王眼裡完全沒有底氣,胸口起伏了一下,道:“是禪太師,他隱居山林多年,卻在這個時候回到了朝廷。”

禪太師。

齊清兒反反覆覆在心裡重複這個名字。

他是誰,軒王會怕成這樣。

軒王見齊清兒沉默不語,揮了揮長袖,轉過身去,道:“我不宜在你這裡久留,先告辭了。”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齊清兒這樣坐在那裡良久。

軒王怎麼說都是她小時候的玩伴,爬沙子,滾泥塘的玩伴。

如今成了這幅樣子,齊清兒覺得心裡空嘮嘮的。

軒王走後,齊清兒立刻將竹婉叫到了書房,相問禪太世是何許人也。

竹婉倒真無所不知的寶典。

禪太師,曾是朝臣所向的太師,也是當年皋帝身邊至關重要的左膀右臂,在政治上面,他總能一針見血指出重點和要害。

皋帝的皇子們也無一不受教於他。

更值得一提的是,當年皋帝登基,禪太師是肱骨之臣,在登基一事上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