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了政治鬥爭的中心,但將來的事誰說得清楚?萬一一時不慎,弄得家破人亡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別的不說,就看在處理錢湘君的事情時,錢玢就能看出這個孫子的狹隘和偏私了。

當初,把錢湘君送到信王府去,是大房同意的。就因為看她長得和錢明君頗為相似,又急需一個孃家人照顧郭長昱,所以就讓錢湘君沒名沒份的呆了下去。從這一點上,大房是虧了錢湘君的。她就算是鄉下來的,畢竟也是錢家人,一個女孩子,犧牲了那麼多年的青春,連大房半個謝字也沒得到,這樣的事說得過去麼?

好容易等那丫頭在郭家熬出頭來了,卻又見不得她的好,千方百計想把她踩下去,甚至不惜毀了自家名聲。

錢玢苦笑,就這樣眼裡只有自己的人,怎麼能照顧好整個家族?

忽地,門外傳來爭吵之聲。

因不想被打擾,錢玢沒有點燈,也沒讓隨從跟著,看來吵架的人是不知道他在這裡。

“七姐姐,我真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樣背地裡壞我名聲。我們怎麼說,也都是一家人,你這樣毀我清白,有意思麼?再說,這裡頭還關係到定國公府,甚至皇家的名聲,你們這樣做,難道不怕給錢家惹禍?”

前頭的話倒還罷了,可聽到後面半句時,錢玢的心驀地抽緊,忍不住走到窗前,向外觀瞧。今晚無月,但藉著走廊下的燈籠,錢玢看清了,那質問的人是錢靈犀,被質問的是錢慧君。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要是你叫我來就為了這事,那我要走了。”酒宴散後,錢慧君本要回屋,卻被一個臉生的丫鬟假說有事約到這裡。她還怕是廣元子也跟上了京城,可過來一瞧,卻是錢靈犀。讓下人散播流言確實是錢慧君乾的事,不過卻不是她一人,而是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有份參與的。

錢靈犀既然約她來此,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見她不認,索性翻起了舊帳,“哼,你別以為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我娘那日在去小世子的院子之前,曾經路過一間屋子,親眼見著個婆子和丫鬟說起如何陷害我姐之事。她還記得那婆子臉上有顆痣,那丫鬟小嘴生得挺漂亮,如果我沒說錯,那丫鬟就是你屋裡的曉霜吧?”

錢慧君被問得窘迫,也撕破臉了,“既然你們都看清楚了,怎麼不去找老太爺說?就說那臉上有痣的婆子是老太太手下的人,出去辦差的還是大太太和大少爺親自監督。光找我有什麼用?”

“因為你是唯一知道陳崑玉的人。”錢靈犀逼近一步,“我知道你是想在老太太面前立功,可你怎麼不想一想,如果湘君姐姐嫁得好,豈不對我們全家都有利?光靠大房一支,能有什麼用?你們眼下困著那個陳崑玉,殺又不敢殺,放又不敢放,若是陳家找上門來,讓錢家怎麼辦?”

“這話你別跟我說,去跟老太太,大太太說去!”

錢慧君被問得心虛,扭頭想走,卻被錢靈犀扯著衣袖不放,“我找你來,就是要你轉告她們一聲,那個陳崑玉我給放了。”

什麼?不止錢慧君,連錢玢也嚇了一跳。

卻聽錢靈犀道,“人家好歹是個秀才,給你們關在那裡,弄得半死不活的,難道想要把他逼瘋麼?你應該知道,他是家中獨子吧?就算再不成器,萬一出了事,人家家裡豈有不來討個說法的?所以我把他放了,也跟他談妥了,錢家給他一條生路,他就此回鄉,再不來京城半步。”

錢慧君剛鬆口氣,又見錢靈犀望著自己笑得詭譎,“不過他臨走之前寫了個東西給我,若是你們再敢在背地裡對我們家,或者對湘君姐姐使壞的話,我就會把那個東西交到國公爺的手上。七姐姐,你也快嫁人了吧,若是惹怒了老太爺,你想想,光是一個老太太能不能保得住你?”

錢慧君心頭一跳,總覺得錢靈犀的笑容有些古怪,卻不知錢玢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