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輕鬆地向右旋轉了,就像自己離開時的那樣,沒有上鎖。玄關點著燈。河瀨發現沒有男人的鞋子,一下臉色蒼白,但是仔細看看才發現時賽到鞋架最底下了。

河瀨開啟了走廊上的燈,他看到了沙發旁邊的人影。男人幽靈一樣慢慢地向著這邊轉過頭來。他到底是沒有發現門沒鎖呢,還是知道也不出去呢,河瀨並不知道。可是看到男人的時候,他似乎並不覺得安心,也不覺得火大。

河瀨沒有脫下西裝就開了電腦。他尋找了離自己家最近的鑰匙店,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他出了房門,用手機聯絡了那裡。一個小時不到鑰匙店的就來了,除了鑰匙之外,他又拜託對方加裝外面鎖上后里面打不開的外鎖。雖然沒有得到房東的同意,但是他決定瞞著房東。就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找到了答案。

鑰匙店的人問為什麼要這種外鎖?河瀨隨便找藉口說外甥經常過來玩,是為了防止那孩子擅自外出遇到危險。對方並沒有多追問。

電車進了站臺,門開了,等下車的人都過去之後,他拽了拽綁在手上的繩子。河瀨給男人做了一個三十公分的繩圈,讓男人握著,自己抓住另一端,移動的時候就可以帶著對方走了。男人只要感覺到手中的繩圈被拉動了,就會跟著走起來。

河瀨想起了這個盲眼馬拉松跑者在看護人的幫助下采用的方法。託了這個繩圈的福,除了上下樓梯之外都不用和男人挽著手臂了。

他們要去三站地外的面板科。河瀨拉著繩子,把男人帶進了等候室。他徹底無視那些回頭來看發生了什麼的人。這裡的人還是那麼多,等了一個小時,總算才叫到了男人的名字。因為來過多少回了,認識他們的護士把男人帶進了診察室。

河瀨感到極端的疲勞,不由得在等候室的長椅上躺了下來,今天為了能請下假下午四點早退,他昨天不得不熬了夜。現在他工作忙到了腳不沾地的地步,一躺下來就熟睡了,最後是被護士給搖起來的。

“你還好吧?”

對方溫和地詢問自己,河瀨尷尬地低著頭。

“啊,還好……”

“你臉色很糟糕啊,沒問題嗎?如果不舒服的話,你在這裡休息一會兒也沒關係的。”

河瀨向護士道了謝。診察已經結束了,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自己旁邊。他的右手還是扎著繃帶,想到自己依然要幫他洗澡,就覺得沮喪萬分。

河瀨付了錢回來,見男人還保持著那個姿勢直勾勾地朝著前面。

“我們回去了。”

叫了他之後,河瀨吧繩圈遞到了男人左手邊上。男人發現了,伸手抓住了繩圈。河瀨為了確認拉了拉繩子,男人站起身來,慢慢走了出去。

面板科在二樓,河瀨帶著他走到電梯前面,看到電梯的指示燈停在八樓。他不由得瞥了瞥觀葉植物後面的樓梯。要是自己一個人的話,還可以用樓梯下去,可是跟男人一起就很費時間了。而且不拉著手的話,光靠繩子有點太危險了。還不如等電梯的快。

河瀨忽然想象其自己和男人走下樓梯的樣子來。狹窄的樓梯上,並排走著兩個人,然後有個年輕人從下面跑上來,他不經意地撞到了男人,結果男人一腳踩空。聯絡兩個人的繩子沒法承受男人的重量,啪的一聲繃斷了,男人就這麼摔到了一層……

叮的一聲,電梯的門開了,河瀨這才回過神來,慌忙走了上去。可能走的太快了點,繩子那邊的男人趔趄了一下。

看看手錶,看診和等候加起來花了兩個半小時,現在已經過七點了。身體累的厲害,想要早點回家去。雖然想稍微加快一點步伐,但是男人雖然不會抱怨什麼,卻仍然還是慢吞吞的。

上一班電車才剛走,站臺上人很少,車門附近的白線邊沒幾個人在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