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鬆心情的趙平予雖仍不敢直接面對陰京常的眼神逼視,卻還是鼓勇走到了陰京常身前,事已至此想躲也躲不開了,不論他想怎麼嘲諷都隨他吧!

見趙平予原先雖是瑟縮不敢上前,進入場中之後卻似換了一個人般,抬頭挺胸地走向陰京常,步伐之間一點兒遲疑也沒有,聯軍當中原本尖刻如鞭的批罵之聲,登時一點一點地化消了開來,就連鄭平亞也不得不承認,趙平予原先雖對陰京常表現出來的驚人武功膽戰心驚,但一進場中,便豁了出去似的再也沒有半分膽怯之態,確實有他的一套,也難怪師父尚光弘會這般看重這邪魔外道的後人,有其子必有其父,想來那“鐵掌歸元”邵華中應該也是個豪氣四射的人物吧!

見趙平予走到身前,本來微笑打量著這年輕人的陰京常突地眉頭微微一軒,似是發現了什麼異事,表面上卻是全無披露,除了正在近前的趙平予外,那一閃而逝的變化,恐怕還沒有第二人發現哩!不過那微不可見的變化,卻差點把趙平予的勇氣又嚇跑了,他只覺腳上似突地煉上了百斤重擔,一時間竟再無力走向前去,幸好此處已是近距離,就算他站著不動,也不會有人發現趙平予是因為腳軟而不敢動作,最多以為他戒心深重,是以不願再向前去而已吧!

將楊巨初丟過來的半兩金子交給趙平予,順帶連簿冊和潤了的筆也遞了過來,陰京常的笑意絲毫未減,只是聳了聳肩,一幅莫可奈何的樣兒。

“因為你中途離開,所以工資減半發給,麻煩在這兒畫個記吧!這只是繁文縟節,雖說只是小事,可這關乎經費發給,還是得按規矩來,這方面本門向來抓得很嚴,若文書資料沒有填具正確,到後頭帳目不清,處理起來才真叫做煩人呢!”

事先完全沒有想到,陰京常之所以點他出來,一沒有指出他的真實身份,二沒有指摘他臥底刺探,竟當真只是把當日建壇的工資折算給他而已,這一下只把趙平予弄得目瞪口呆,腦中登時一片空白,竟順從無比地將陰京常手中之物全接了過來,依他指示填好了資料後才遞回去,等到簿冊和筆送回到陰京常手上之後,趙平予才警醒過來,這到底算是什麼?他竟在眾人面前從陰京常手上取過鉅款,還乖乖地依指示填資料,回頭如果不解釋清楚,通敵的罪名恐怕還真得擔下!

“就…就只是這樣而已?”

心知或許墮入了陰京常佈下的陷阱,但趙平予心中雖慌,卻也不認為尚光弘等人會這麼容易就上他的當,鄭平亞雖說和自己仍是不對盤,大概也不會這麼容易就因此和他翻臉吧?不過趙平予也有自知之明,他雖是沉穩冷靜,但要猜測到陰京常心裡頭轉的念頭,恐怕比登天還難,嘴上雖難免要問上兩句,實則他心中已知,陰京常心中真正打著的主意,怎麼可能因為他這一問而告訴他?

“沒錯,就只是這樣而已,”

陰京常笑了笑,像是正欣賞著趙平予發呆的神情,“桀犬吠堯、各為其主,你我各有各的工作,算不得什麼。你偷入本門探查情報,冒的險確也不小,探得到自算你的本事,探不到也只是本門厲害,這點其實也沒什麼好追究的。不過那時我們的聲音並不大,我倒沒有想到你那時竟能隔著牆偷聽到我們裡頭的談話,果是名師高徒,內力不同凡響。”

第七章 奕眾如棋

“啊,對了。”

見趙平予陡地色變,像是發現了身後聯軍一方的目光如針砭般刺來,那表情的變化不只是陰京常,連天門一方的人都差點要笑出來了,但陰京常接下來的舉動,卻把天門中人原本正要躍出的笑聲又壓了回去,登時變成了目瞪口呆的蠢樣,聯軍一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