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人手一本,甚至鄉間一般民人也能看到。當然,印書的錢,就得由民人來掏,地方官府奏報數目。

這個數目就很嚇人了,在李肆那個時空裡,僅僅只是臺灣一府,知府就奏報了1230本的數量,全國總數怕不下上百萬本……

跟李肆之前時空裡的《大義覺mí錄》相比,早產**年的《大義覺mí錄》差別不大,分為四卷。第一卷是早前雍正對曾靜投書的駁斥,這部分言論,朝堂和地方官府都基本熟悉了。第二卷則是雍正跟曾靜的對話,當然,在書裡為了凸顯皇帝的威嚴,雍正的問話都是大字,曾靜的回答都是小字,而且還不提姓名,而是自稱“彌天重犯”。

第三卷是雍正為曾靜之罪開脫的內容,包括了在荊州和京城審訊曾靜的內容,以及雍正跟臣子們討論該如何處置曾靜的多道奏摺和諭旨。前半部分是顯示曾靜是受呂留良學說蠱huò,以及曾靜自己有所悔改,後半部分則是從雍正和朝臣的討論中,應證曾靜的確罪不至死。

這第三卷就有些猛料了,因為雍正必須要將大清得位之正跟自己得位之正捆綁在一起,所以這裡他摻進了一些si貨,借駁斥曾靜關於他雍正篡位和殘害兄弟的言論,彰示他得位的正當。這部分內容在第一卷裡也有所鋪墊,如今結合起來,宮廷鬥爭的內幕,至少是從皇帝口中道出的宮廷鬥爭是怎麼回事,就這麼在民間廣為流傳。

朝堂對第三卷內容自然也很熟悉,但民間卻由此大飽眼福,他們還是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國政來往,甚至第一次這麼近地接觸皇帝的秘聞,即便只是駁斥謠言。實際上大多數民人,都不怎麼清楚這謠言的真正面目,這下卻由皇帝自己說了出來。皇帝是在闢謠,可闢謠的效果……往往與闢謠者的願望背道而馳。

第四卷收錄了雍正關於處置呂留良和其mén徒,以及相關人等的諭旨,這還不是正式的定罪。跟李肆那個時空相比,多出了數落呂留良後人叛逃南蠻的指控,同時將呂留良學思廣傳民間的罪責推給了南蠻,由此避開對康熙“仁治”的牽連,同時也替江南官場作了開脫。

最後部分則是曾靜的《歸仁錄》,也就是曾靜自己的悔過書。曾靜在這部分裡總結了自己的認知之失,自承學識淺薄,沒有明白人倫乃是華夏之根。

曾靜總結說,“今日之正義,在守孝子忠臣之分,各有重人倫,以全其天理之大公,復我所xìng之固有。”

他懺悔道:“常以靜之至愚不肖,誤聽誤huò為戒,四海同化,九州一德,各安有天之道,長享無疆之福,斯不枉為聖世之民,而為生人之大幸耳。”

黃埔無涯宮,李方膺一臉慚愧地對李肆道:“沈在寬依舊頑固,雖承認理學確實不合如今時局,華夏也非靠理學才能成其為華夏,但他仍舊認為,他所作沒錯。他說,以利導世,為禍太深,只能靠孔孟正道,才能驅逐韃虜,光復華夏。”

李肆將一本書給了李方膺,笑道:“無所謂,只要他能承認,理學不是天生就能統治人心的東西就好,反正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書你可拿給他,讓他看看,他北面的同行是什麼面目。”

李方膺接過書,正是《大義覺mí錄》,再粗粗一翻,皺眉道:“這曾靜……可是咱們治下之人,就這般被雍正拿來róu搓,咱們這一國的臉面何存?”

李肆淡淡道:“此事跟一國臉面有什麼相干?朕還巴不得有更多人北投滿清,與其讓那些天生要作奴才的人在我英華一國裡搗蛋,不如放他們去北面。”

李方膺也笑了,的確如此,那些個死不悔改的腐儒,最好是都學曾靜一般,跑到北面去。

接著兩人相對嘆氣,這是不可能的。還滿心堅持著自己那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