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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膜已將他淹沒,他拼命的、聲嘶力竭地喊叫像被阻隔在了一片汪洋之外。任他內心如何掙扎、踢打、扭動,他廢物一樣的身體沒有半分回應。而那些破碎的咒罵和怒吼從高空墜落下來,只剩下了一灘加倍可笑的爛泥碎肉。
覆蓋著他冰涼身體的衣衫隨著陸瀟年的吻被一層層褪下,直到祁歲桉上身完全展露在空氣之中。
“住手!“滾下去!”“不得好死!”這些模糊的怒吼在他口中咆哮而出,但根本無法阻礙身後人半分。
他瘋了,他一定是瘋了,他怎麼可以對自己做這樣的事,他是皇子啊!他難道不怕終有一天會被人發現而殺了他嗎?他竟然不知道陸瀟年會恨他到如此地步。
轉念他又想到陸瀟年說的那句話,“你的父皇可是連你的名字都沒提……”
他被囚禁在陸瀟年身邊這麼多日,外面竟一點來尋他的跡象都沒有。
他或許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吧。
也或許,從生下來就是個錯誤。沒人在乎他的生死, 他在這人世間獲得的為數不多、可被稱之為“愛”的感受,在福安樂被陸瀟年親手殺了之後也徹底化為灰燼了。
想到這,他絕望地閉上雙眼。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沒有知覺的身體其實在微微發抖。隨著陸瀟年指骨刮過,寸寸薄韌肌肉在經過時都會緊縮。
更像是某種邀請。
“我記得殿下只有這樣被抱才會臉紅。”
陸瀟年“如他所願”地一隻手從後面攬過,深沉幽暗的視線如鞭,寸寸下移。
空氣裡渾濁著從未有過的一種味道,像是喚醒了這間幽暗密室裡的某種詛咒,木椅、屏風、長燈,每一樣好似睜開了眼睛,凝視著這對新的主人。
它們貪婪又嗔怨地伸出舌頭,這一場濃烈的危險彷彿已經讓它們等了太久,垂涎三尺地望著新主人那緊繃的下頜。
只見他手指一根根展開,落在祁歲桉的側肩。
他的耐性異於常人,明明在壓抑著,但嘴角卻噙著淡淡的笑,似是享受凌遲的 罪人,矛盾又危險。
仔細看才知道,他是對這種自虐般的隱忍在上癮。他享受著讓那種細膩得令人頭皮發麻的觸感,指尖的珍重像是在把玩一件稀世珍寶,同時嚴格地只允許自己一次只多一根地累積那種塊感。
從項到背,從背到山谷,再從山谷到高丘,緊繃著的脊骨連成了一條蜿蜒至神秘之境的弧線,像一條妖蛇吐著鮮紅的信子,魅惑地匍匐在那冰涼滑膩的面板上。
曾經經驗豐富的農夫也許早也知道危險,但奈何幼獸的眼神太無辜,許下的承諾又太誘人,農夫漸漸撇下了越來越薄的理智,待雙腳站在了已經薄如紙的冰面上時,還在僥倖地想,這條蛇也許是特殊的,它那麼漂亮那麼單純,它不會咬人,不會辜負我的一番苦心,更何況它都說了它沒什麼野心,它只是怕冷,想要我的一個抱而已……
農夫必然會被咬傷,留下血跡斑斑的傷痕,還墜入腳下冰窟險些丟了性命。所以僥倖活下來的農夫餘生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向這條親手養大的蛇討命。
於是,農夫的大掌掐住蛇腰寸寸滑下,似是丈量又似烙印。
陸瀟年不急不緩,用粗糲的掌心折磨、懲罰著祁歲桉緊繃到要崩裂的神經。
突然,掌溫倏然消失。祁歲桉天真的有一瞬以為這場折磨終於要結束了,可他很快聽到了身後有木匣被拉出又合上的聲音。
他動不了,只能憑聽覺去猜測陸瀟年的每一個動作。
隨後是瓷蓋摩擦的聲音,刺耳地激起他一陣雞皮疙瘩。一股淡香桂花香緩緩繚繞出來,鑽進了祁歲桉的鼻中。
他不知道是什麼,可他明明早就將床榻上那幾個抽匣翻過,裡面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