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時間細想,因為他就很快知道那是什麼了。落在他後腰上的手指,比陸瀟年之前毒性發作時還要滾燙,很快就化開一片滑膩順著他的腰窩向下而去……

剎那間,祁歲桉頭皮發麻,渾身的毛孔都瞬間閉緊,他的心臟跳動得快要炸裂。這是他第一次,真正這麼真切地聽到萬念俱灰天地崩塌的聲音!

這個瘋子!他腦中關於床笫之事貧瘠的想象幫不上任何的忙,反倒讓他陷入了深淵般的恐懼。

會發生什麼、是不是真的會像傳聞中有人直接會疼死在榻上……

這些可怕的想象隨著耳畔陸瀟年暗啞的聲音轟然而至,他清晰地聽到腦中啪得一聲,那根緊繃的弦錚然斷裂。

“越緊就越像邀請,殿下這也不知道麼。”

……

昏暗的密室內,原本垂落的蛛網和灰塵都在剛才他們離開之後的那兩個時辰裡被清掃一空,這間密室恢復了十五年前的模樣,絳紅珠簾床帳,朱墨刺繡金線的錦被,嶄新的像是一所別樣的婚房。

若不是牆上這些鐐銬和塞滿了床櫃的繩索玉器,這裡幾乎與地面上那間寢房並無二致,就像是被複刻出來的一對孿生兄弟。只是兩人於白天黑夜互為顛倒,有著不為人知的、截然不同的面孔罷了。

甬道外的侍衛早已撤走,春夜寂靜,月光婆娑,地面上面的人們也早已安然入睡,無人能聽到迴盪在地下深處整整一夜那鐵索一浪一浪的撞擊聲。

◇ 軟燙

其實祁歲桉的消失並不是全無人關心,只是變成了街頭巷尾、悄聲議論的另一個版本。

有說正是因為九殿下捨命保全了陸瀟年,才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擊退匈奴,是胸懷大義的祁歲桉再次給大盛續了命,而且自己也在戰場上受了重傷。

可也有人說,是他為了得到太子之位打敗祁禮,在詔獄裡苦苦以身哀求,待陸瀟年得勝歸來,就將自己獻給了陸瀟年,不然陸瀟年怎麼要鳩佔鵲巢住到那無名王府去。

事實究竟如何,其實也沒人說得清,書生們偏愛第一個說法,而勾欄自然對第二種津津樂道。

“你是沒見過那九殿下啊,我可聽老西城仙橋裡姐妹提起過,那九殿下不久前現身過一次,給她們直接都看傻眼了!那身段、那面板、那風流姿態,當世找不出第二人啊!”

“難怪西梁王當年一夜投降,連黃金都差點不要了呢。”

“還有陸將軍,那是何等人物啊,滿京城的閨閣貴女哪個不想嫁他,難怪他連大盛公主都看不上,原來竟是喜歡男人啊!”

雖然大盛民風開放,分桃斷袖並不稀奇,可但凡瞭解這位陸二公子的都知道,那是除了打仗對任何人或者事情都不感興趣的。

當年有多少媒人最後生生被嚇得不敢登陸府的門。這位爺明明那麼頂著那樣一張英俊無雙的臉,可總是面掛陰雲,桀驁冷峻,任誰都不敢靠近。

如今這樣一傳,好似也就都能解釋的通了。

歌姬舞妓們一通分析,最後紛紛垂頭喪臉。“這輩子啊,咱們是沒戲嘍。”

“趕緊幹活去!做什麼白日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