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樂安就在花朝的後背上划動起來。

指尖所經過之處都像火燒,花朝呼吸都跟著灼熱起來,索性比劃並不多,兩個字很快就寫完了。

沉默了半刻,花朝說,“開無頭,亡無首。”

燭火嗶剝發出響亮的一聲,襯得四野安靜恬謐。

樂安聽得愣住,眉眼間都是疑惑。

花朝從衣衫下捉住他的手腕,轉身對他輕笑道,“你家殿下呀,心亂了。”

樂安更聽不懂了,手心被展開,就見他在自己手上一筆一劃地寫下這兩個字,撓得樂安心上又癢又麻的。

“那陸瀟年故意的?”樂安雙頰微紅。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麼。”花朝微眯眼,給他搓熱手,“你當張縣令這個官怎麼來的?那是早先劉家為了鋪建福壽溝,沿路把各地的縣官都換上了自己的人,一路這麼安插下來的。所以他一開始就是三皇子的人。所以要想保護你家殿下不被人發現,只能先演給他看,待他把假訊息傳進京,他們二人傷也養的差不多後再暗中啟程護送殿下回京。

“還可以趁機談談殿下的態度,一箭雙鵰。”

“那這還得演多久啊?我家殿下寫了一晚上的字了。”樂安不滿。

花朝嘴上笑,心裡卻不甚樂觀。“那要看他倆誰耐性好了。”

過了會,花朝忽然又拉住樂安,道,“我倒是有個辦法。”

【作者有話說】

寶們,存稿陣亡。以後也是每週更w字,大概4章,但會改成隔日更

辛苦追更寶寶們了(鞠躬g)

◇ 燥火

一連三天,陸瀟年夜夜都去清月樓,幾乎都是快到天亮人才回來。

樂安本來對花朝出的餿主意嗤之以鼻,但眼見祁歲桉寫了三天的字,寫完的字都來不及收,晾滿屋子裡到處都是。人看上去倒是沒什麼不同,就是這字是越寫越難看。

“官商勾結,成何體統啊!”樂安氣鼓鼓地進門來,“聽聞張縣令將當地的富商積聚,喝完花酒就夜遊溧江,徹夜笙歌,這陸……陸將軍是當真一點也不惜重陸家名聲了!”

今天天冷,樂安沾了一身寒氣,走到爐邊,將手懸在上面搓暖。

“殿下,要不咱們也出去散散心吧,我聽聞這裡可多好吃的了,我一直憋在屋子裡翻來覆去就那幾樣吃食,悶死了。”

祁歲桉本沒什麼想法,但聽樂安說臨近年根,很多商船往來,碼頭熱鬧的很。 他忽然想到小陶,也不知自上次一別,後來他如何了。

“那去換件不打眼的衣服吧。”

“真的?”樂安聞言高興地眯起眼,“那光衣服不行,單單殿下這容貌穿什麼也是會打眼的。”

祁歲桉想了想,確實他怕小陶認不出自己,也怕這樣不安全,於是換回之前的那張臉。

邑縣是溧水邊的一個小城,其實不大,幾條沿江而建的街,縱橫交織,幡旗飄揚擠擠挨挨地招攬著各地商船,出了府邸遠遠就能看到清月樓。

樂安狀似無意地拉著祁歲桉邊走邊吃,還沒到清月樓就開始打嗝了。

兩邊吆喝聲叫賣聲熱鬧非凡,可唯獨清月樓門前門可羅雀,樂安從錢袋裡掏出兩文錢買下了一包雲片糕,邊吃邊打聽。

老闆見他小小人,眼睛清凌凌的,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就偷偷告訴他,說這清月樓裡的姑娘們全被一個被京裡來的大官包下了。

“全包?!”樂安一下沒摟住聲音,偷偷捂嘴朝身後瞄了眼,祁歲桉垂著手,背對著清月樓望著燈火熠熠的江面,不知道在看什麼。

“每個姑娘都得了這麼大一枚大金錠。”老闆誇張地用手圈了個圈。“還據說看上了頭牌的姑娘,準備帶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