琶鎖的鏈條扯得傷口生痛,本來就痛不可遏的楊樂天,此刻更是咬爛了嘴唇,也沒能抵過這一擊。

“傻瓜……”剛倒上一口氣,楊樂天忍不住脫口道,“沒用的,你的手刀……啊!”

沁兒仍不死心,揮手又向那個頑固的鎖鏈劈去,“你忍一下,馬上就好。”

然而,沁兒對那鐵鏈連斬十幾下,直斬得自己手上鮮血淋漓,那鏈條仍然完好無損。楊樂天則痛得面若金紙,頻頻大呼。

“啊——啊——啊——”

這是大哥的聲音?!

飛鳥驚覺,剛剛開啟的木匣,“砰”地一聲又合上了。眼下什麼紙條,都沒有大哥的xìng命重要……細細聆聽,那隱約的慘叫聲,似是傳自地下,可是入口又在哪裡?

由於有過眼盲的經歷,飛鳥的聽覺變得異常敏銳。他聳起耳廓,在暗室內踱了幾步,來到棺木身前,果斷伸出手掌,一掌將那棺蓋擊開。

棺木內,陡然現出一條地下暗道。

飛鳥不再遲疑,縱身躍下,又將棺頂回手閉合。這暗道很短,在盡頭出現了一塊石板,足下一跺,石板自動左移,一個洞口立時現在腳下。

二尺見方的洞口內,透著昏黃的火光。

“呃……”

“大哥!”聞到一聲痛苦的呻吟,飛鳥心頭一緊,迫不及待地縱下那個洞口。

“你還是來了?”

忍住了沁兒對鐵鏈的最後一擊,楊樂天正痛得將脖子挺直,抬眼卻看到牢前那個熟悉的身影,心裡不禁重重一嘆。

“你告訴我,假如我再不來,你會不會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在這裡?”飛鳥忽然激動得肩頭顫抖。

楊樂天清冷一笑:“那我告訴你,你來了,死得便是我們兩個。”

飛鳥拍拍胸口,說得輕鬆:“死又何懼,結拜的時候,我飛鳥說過做兄弟要有難同當,不會食言!”

結拜?兄弟?

楊樂天心頭一熱:飛鳥,你還是肯認大哥啊,昨晚那些逼迫我的話,果然都不是真的。實在是汗顏得很,大哥每次都是讓你有難同當,從未和你同享過什麼福氣,難道是當rì你對落rì許下的‘不求有福同享,但求有難同當’的鬼誓言,靈驗了麼?

飛鳥大步流星,幾步走到楊樂天身前,看著大哥滿身的匕首和鮮血,又看到一旁滿手鮮血的沁兒,登時氣憤得眼冒血絲,一掌便向著沁兒胸口擊去。

“飛鳥!”還在感嘆與飛鳥之間的兄弟情義,楊樂天便眼睜睜看著沁兒栽倒在地,他驚呼一聲,可這一激動,頓時嗆了一口血,“你……你給我住手!”

飛鳥憤然道:“你來救她,現在這妖女反而拿著匕首插你,你竟還護著她?”

“哇——”地一下,沁兒吐出了一大口血,看著飛鳥的眼神都有些迷離,剛想出口解釋,心中又是一沉,的確是她害了楊樂天。若不是她慌慌張張地跑來大漠,楊樂天何以會為了救她,而身陷囹圄,本意是來救那個男人的,卻適得其反……

“住手!”楊樂天喝住抽出伏魔刀指向沁兒的飛鳥,急呼:“你誤會了,誤會了!”

“什麼誤會,大哥,這妖女是柳飛揚身邊的人,你看清楚!”飛鳥用刀頂上沁兒的心口,偏頭問:“你是真的被她的美sè迷住了麼,真的把琳兒給忘了?”

“住、住手!”楊樂天被飛鳥這幾句搶白氣得肩頭一震,鎖鏈立時扯動肩胛,痛得他冷汗直冒。

看到楊樂天緊蹙著的劍眉,沁兒又是心痛,又是心焦,眼圈一紅,簌簌地落下淚來,一時間竟是忘記解釋。

飛鳥連連搖頭,嘆息著,這女子救過他的xìng命,他自是銘記著她的恩,抽出刀來也是一時之氣,怎料自己會把一個殺手“嚇”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