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柳飛揚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依然帶著金sè面具。這金sè面具,早已在江湖上聞名遐邇,力挫武林各路高手,剿滅正派叛徒,盟主從不將面具摘下。

儘管如此,柳飛揚的臉也不會怕被別人看,他抬手一揭,輕易地將面具摘了下來,衝著各大門派微微一笑。

但見這位二十餘歲的盟主,高鼻深眸,面板白皙,五官jīng致得像尊雕塑。特別是在那對濃密如梳的睫毛下,灰sè的瞳仁中泛出淡淡的黃光,看起來撲朔迷離,站在臺上,彷彿藐視著天下英雄,倒是把那一身的傲氣發揮得淋漓盡致。

那些門派的掌門人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盟主的廬山真面,卻也是唏噓不已,多數還會自慚形穢,怎麼一代掌門的武功會如此不濟,敗在這樣一個年輕人的手裡。

“哇,好美啊!”香香猛然間看到了臺上的盟主,驚呼了一聲,引得周圍眾人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

琳兒拍了拍香香的肩膀,趁大家回過頭去,悄悄附到她耳邊:“小心些,別讓人發現了你我的身份。”香香點著頭,眼睛卻始終盯在柳飛揚的臉上。

柳飛揚面目無情,坐在屏風前寬敞的盟主寶座上,聽著一旁垂立的下人念著長長的呈卷:“青衣堂二當家告仗劍門門主殺害他的小女兒,仗劍門門主予以否認,雙方各執一詞;古墓真人於上月初八刺傷臨月教教主夫人,臨月教教主不肯罷休,古墓真人又說是夫人先勾引於他,兩派爭執不休;武當派內訌,三當家的幾個徒弟,殺了二當家的大弟子……”

“夠了!”柳飛揚把手一張,一臉的不耐煩,口中隨即做著決定:“仗劍門門主把自己的女兒還了青衣堂的二當家,撫養做質;將那個臨月教教主夫人殺了,免得一個女人搞得兩派揪扯不清;武當派的三當家與二當家各交換徒弟兩人,互為傳授武藝。”

“這……”臺下群豪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柳飛揚大袖一揮,眸中琥玻sè的光倏然亮起:“你們各派間若有不服,一切皆來找本盟主理論。”說罷,他收去神光,搖了搖頭,闊步行到屏風後面去了。

那垂立的下人行至臺中,宣道:“盟主休息,現在各大門派可以繼續呈上難卷,一個時辰後,再請盟主定奪。”

柳飛揚真的是去休息了麼?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卻不是向著自己房間。穿過九曲迴廊,轉到一塊假山石的的後面,柳飛揚伸手在旁邊地小石洞中一按,立即閃開一道暗門,人剛別了進去,“咔”地一聲,那道暗門倏然關上,怪石堆疊,彷彿一切如常。

暗門內,溼滑黑暗,突然火光一閃,明亮刺眼。柳飛揚藉著石壁上的光亮,沿著石階一路向下,向右一轉,再扳動一道機關,石門陡開,豁然出現一個密室。

密室中,燭火昏黃。

在牆角的yīn影裡,隱約蜷縮著一個身影。走近一看,七尺之軀俱縮成一團,仿若剛出生的嬰兒般四肢緊抱。顫抖、無助、寒冷,密密的汗珠順著髮絲滴落,汗水把那些髮絲都裹在一起,緊緊地貼在臉上。

不,根本看不見他的臉,只見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打著寒戰,髮絲下的腦袋跟著有規律地抖動。他把整個頭深深埋進膝彎裡,不僅是為了忍難苦楚,事實上,他根本沒臉見人,也許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沒錯,他現在還有何面目再為人?

“發病了?”柳飛揚冷漠的聲音,如破空的霹靂般劃破了密室的死寂。牆角的人驟聞此言,像觸了電一般,狠狠地在牆壁上撞了一下。

“主上,鬼……該……死,該死!”他慌忙之中,像條狗似地四肢著地,手腳並用地爬到柳飛揚身邊。他不是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廢了雙足,而是因為苦楚難忍,更是因為他在主上面前不配直立行走。

“抬起頭來。”柳飛揚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