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將酒杯緊緊持住,在桌上敲了兩下。

楊樂天察覺飛鳥神sè有異,問道:“有事發生麼?”

飛鳥撂下酒杯,淡然一笑:“其實沒什麼,不過我也沒什麼可隱瞞楊兄的。那天拭劍大會後,你暗自跟隨琳兒而去。你師父諸葛前輩便認定我就是毒害妙齡的兇手,因為在毒發之前,仙姑最後見到的人是我。況且我也承認,仙姑的確是喝了我敬的茶後才毒發的。”

楊樂天駭然失sè,飛鳥反而氣定神閒,淡淡地問:“楊兄相信麼?”

楊樂天木訥地搖搖頭,微張的嘴沒有合攏,煞白的臉也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

飛鳥笑了笑,拍上楊樂天的肩頭,“果然是兄弟知我心。”

嘆了口氣,飛鳥又拿起玉壺,緩緩地向空杯中斟著酒,“不過我也習慣了,即使天下人都把我飛鳥看作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我也無所謂,清者自清,一切無愧於心就好。”

楊樂天明白了飛鳥話中的意思,雖對此話不以為然,但也十分佩服飛鳥的肚量和氣魄。他點點頭,舉起杯中酒,“飛鳥兄果然真君子。來,幹!”於是,他又連敬了飛鳥數杯。

雖說古人喝的米酒不算是酒,比今人還差一大截,但那畢竟是“看著象水,喝著辣嘴”的酒。

楊樂天酒氣上蒸,加之鬱結於心,這勁力來得更加猛烈。正所謂舉杯消愁愁更愁,楊樂天心中難過,漸感頭暈目眩,他暗暗順了順氣息,忽然按住飛鳥正要舉杯的手,“飛鳥兄,楊某有一事相求。”

“楊兄請講。”

“我想……”楊樂天被酒氣頂了一下,眼中有點模糊,用力眨眨眼睛,才看清了面前的白衣俠客,“我想拜託你替我照看琳兒一個月。”

“楊兄是擔心琳兒出意外吧,你不該讓她傷心。或許你可以選擇更好的方法。”飛鳥的酒量顯然勝過楊樂天,幾壺下肚,頭腦依然清明。

“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楊樂天手指在飛鳥的手背上扣得更緊,抬起沉重的頭,看著飛鳥,“有勞飛鳥兄了。”

飛鳥皺眉,楊樂天的手指摳痛了他。但見兄弟神情堅決,義無反顧,沉吟道:“自古情事最難解,希望楊兄不要辜負了你的琳兒,更不要把雨燕作為犧牲品,我可就這麼一個妹妹。”

“不會。”楊樂天肯定地搖了頭。

“如此甚好。我飛鳥在此答應楊兄,一個月後,我會將琳兒姑娘完璧歸趙,親自送還到楊兄身邊。”

楊樂天心事定下大半,便與飛鳥道別,飛鳥本想和他多逗留一會兒,但身負囑託,也不便駐足於此。於是二人一同離開chūn香樓,楊樂天回無名山莊,飛鳥則一路尋著琳兒而去。

茫茫黑夜,偏偏趕上天公不作美,一時間雷電交加,大雨傾盆。

飛鳥剛出了洛陽城,恰逢有座破廟可以暫避風雨,便直奔過去。他正yù抬手推門,怎料半扇門板“咿呀”一聲,突然向內倒去,飛鳥下意識地退後幾步,尋思:“這破廟許是年久失修,門板才會漸漸腐蝕斷裂。”

破廟內漆黑一片,再加之外面電閃雷鳴,愈加yīn森恐怖。

飛鳥隻身進來,忽聞房樑上一陣sāo動,咚咚作響,間或傳來“吱吱”之聲。此時換作平常人恐怕早已三魂去了七魄,但飛鳥卻毫不在乎,像老鼠搬家這般尋常之事,他見得多了。

這些年,飛鳥漂泊在外,風餐露宿早已習以為常,更何況有瓦遮頭,不必淋雨受凍,簡直是享福了。於是,他決定在此小憩片刻,等暴雨稍息再行尋找琳兒。

席地而臥,掃地風拂在身上絲絲入體,飛鳥藉著渾身酒熱,不一會兒便睡著了。待睡到朦朧之際,飛鳥隱約聽聞呼喚之聲,睜開眼睛,果見面前突現一人。他登時清醒過來,心下大駭,因為憑他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