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大汗,都不想活了。我想,我太可憐了,男人去了那麼遠的地方;哪怕回來了,也不敢來看我。晚上,流了好多血,我以為要死了。第二天都起不了床,只喝了點糖開水。這段時間,身上沒有一點勁,上樓都要歇幾次。你回來了,我肯定就要好了,我感覺現在都有勁了。”

“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不,我不想你離開,你在身邊,我一點也不餓。”

第二天,桃子很早就起了床,洗臉、做飯,伺候楊帆,一天以前的病容一掃而光。她變得容光煥發,神采奕奕。楊帆說,你一定得了相思病,我把你餵飽了,你的病就好了。她不僅不反駁,還進一步說: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認識你以後,一段時間沒有看見你,就渾身發軟,沒有勁,你再不回來,我就倒床了。

她說:“沒有你,我活不下去,不是瘋就是死。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愛上你,就是你害了我!我給你生過娃娃了,你不準不要我!你只要不要我,我就要去給琴琴說,我要賴在你們家裡!”

從楊帆的手機上,她看見過一個手機號碼,那號碼的主人名字叫什麼琴,她認定那是他老婆,她就背地裡稱呼楊帆老婆為琴琴。

不久,他們又一次面臨著更加嚴峻的生存考驗。

第二十七章 死亡是對活人的折磨

楊帆是一個感情十分脆弱的男人。一個星期時間裡,他失去了三位親人。兩個月後,他的母親也離他而去。除此之外,他感覺到諸事不順,本來不相信命運的他,突然變得迷信起來。

首先是姑媽去世。在他的記憶中,姑媽的資助一直伴隨著自己的成長。小時候,家裡太窮,人口多,勞動力少,經常受到鄉鄰的欺凌。在他的記憶中,弟兄6個從小到大,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自己的衣服全部是姑媽從街坊鄰居家裡要來的。城裡的孩子長大了,衣服不能穿了,姑媽就去向人家要,然後留給他們弟兄幾個。他穿了,再給二弟穿,然後依次傳下去。每年冬天,姑媽要一針一線做好6雙棉鞋,送給她的6個侄子。楊帆告訴桃子,讀高中的時候,他還穿著城裡女孩的褲子,那褲子已經補了很多補丁,屁股上的補丁重了三層。那是一個炎熱夏天的中午,楊帆接到一個電話,說是他的姑媽想見他。他慌忙趕去,姑媽已經說不出話了,她的家人不斷給她喂水,她要喝剛剛沸騰的開水。幾個小時後,姑媽離開了人世。

姑媽的喪事結束的當天,堂弟也撒手人寰。堂弟才30多歲,他的老婆26歲,既溫柔又嬌媚,一個女孩,春節滿3歲。堂弟做了10多年木頭加工生意,賺了很多錢,買了汽車,在縣城裡還有好幾個鋪子。去年才聽說他患了肝病,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走完了生命的歷程。

同一個晚上,楊帆的大舅子也在縣城醫院停止了呼吸。也是才30出頭的人,腦袋裡面長了腫瘤,動了幾次手術,割了又長,最後醫生拒絕手術了,就成天在醫院輸液維持生命。對他的去世,楊帆只是感嘆,不覺得悲傷。大舅子生前個性強,十分自私,他的父母為他們兄妹留下了兩套房產,父母去世後,他也不把其中一套過戶到妹妹(楊帆的老婆)名下,而是自己留在手裡收房租。他對妹妹說,房租錢給你侄女交學費了。楊帆當時就很不高興,對老婆說,他的女兒又不是兩家人共同的,憑什麼用你的錢供她讀書,他們比我們的日子好過多了。但是他的老婆心地善良,沒有給大舅子計較。後來大舅子生病了,那套房子就送給了他,要他賣了把錢拿去治病。但是大舅子看病的錢,全部是單位報銷的。現在大舅子死了,那兩套房子就全部歸舅母子了,加上她自己住了一套,就擁有了3套房子的所有權。

桃子就安慰楊帆:“好人一生平安,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該你的跑不掉,不該你的不要強求。”

最令楊帆痛不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