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拿不起筷子。

“奴婢本是下人,郡主實在無需屈尊降貴的在我房中用食。”竹婉看著齊清兒發呆,以為是她不習慣在別處用食。

嘴上說得冰冰的,其實很在意她這個主子的感受。

然齊清兒仍是坐著未動。

直到感覺到衣角被人牽動,才回過神來,“快吃吧,免得一會兒菜涼了。”說著順手給竹婉夾菜,放在她床頭的碗中。

誰料竹婉卻撩了筷子。

武人的性子,真是藏也藏不住,或許她真心把齊清兒當主子,說話神情反而不再遮掩。

“郡主若是心疼奴婢就留奴婢一個人吃飯吧!以往都是郡主坐著吃,奴婢站著等郡主吃完了,奴婢再到小廚房用食。現在突然顛倒過來了,奴婢覺得變扭,吃不下。”

齊清兒聽著,杏眼微微睜大。

並不是因為竹婉略帶惱怒的話而感到吃驚,而是為現在說話有血有肉,會怒會笑的竹婉而感到高興。

她道:“你誤會了,竹婉,我何曾把你當過下人。我只不過有些心事罷了。”接著齊清兒將她懷疑楊柳就是她十六年丟失的那個楊柳妹妹一事,完完整整地告訴了竹婉。

兩個都是心思縝密之人。

屋中頓時安靜了幾許,能聽見燭火燃燒蠟燭的聲音。

半餉,竹婉輕輕道:“郡主可有想好,若秋韻的楊柳就多年前與郡主失了聯絡的妹妹,郡主要不要認她,該不該認她,多一個人知道郡主的身份,就多一份風險。”?她說出了齊清兒心中的顧慮。

可是若她就是她的楊柳妹妹,她又如何能夠袖手旁觀,必經曾有一段同生共死的經歷。

齊清兒垂了口氣,“就是沒有萬分的確定,才如此糾結。”

竹婉挪了挪撐得發酸的手臂,道:“郡主是鐵定想去看一看那個客棧中的楊柳,也免不了會出手幫她。”她說著撇一撇齊清兒的雙眸,繼續道:“郡主也未必就先要認她,見了人再做打算也不遲啊!”

齊清兒鬧心的撥弄著手裡的碗筷。

竹婉嘴上說得容易,那畢竟是一個人,一個一同見證齊府血海的人,一個曾今和落難中的齊清兒彼此託付的人。

她回想起當初王老五將她和楊柳賣給紅娘的場景。

她這個最後獲救的人會想起來尚且忌憚恐慌,何況是後來下落不明的楊柳。

現在說不認她容易,只怕到時候見了情不能自己。

“總要先去看看的,不如就今晚吧!”最後,齊清兒喃喃道。

竹婉看到了齊清兒眸中那麼一絲絲不明快的猶疑,道:“郡主要不要和祁王殿下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齊清兒的手指微緊。

祁王今天看到她和嚴頌的那一幕,也不知他是如何作想的。

哎,不想了,不想了!

興許他並不在意。

齊清兒淺笑道:“不用了。”

說著給竹婉擺放好餐食,便徑自走出了竹婉的屋子。

對於客棧裡的那個人,齊清兒太想知道她是不是她曾今丟失的妹妹了,以至於有些迫不及待。

她匆匆整理了衣裝,讓府上的車伕載她去了軒王留下的地址。

這裡是一個不上不下的二流客棧,門檻看上去簡陋,但卻非常乾淨,大堂內也無太多陳設,不過這樣錯落方式反倒讓人覺得清新愜意。

櫃檯內的一個店小二見來了客人,忙笑臉相迎的走出來,道:“這位客官是留宿還是用食?”

齊清兒環顧了一下四周道:“貴客棧前幾日。是否有一個名叫楊柳的女子入住?”

店小二臉上的笑容有瞬間的消失,但很快復了笑臉,道:“有,有有,客官這邊請。”

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