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賢文那副抓狂的樣子,簡直把“兇手”兩個字寫在了臉上,可他對製造車禍的過程隻字未提。

夏聞竹不相信這麼大的一場車禍是他一個人完成的。母親當年安排在身邊的保鏢,不比現在沈煜清安插得少,要想在他們眼皮底下動手,幾乎不可能。

這背後絕對還有其他兇手,躲在暗處沒有被發現。

夏聞竹蹙眉,陷入沉思。搞清楚別人之前,他眼下更想知道這些年發生了什麼,讓舅舅變化如此之大?

幾年前,陳賢文還只是個對外公留下來的產業不管不問的二世祖,自從父親接手母親的公司物流運輸後,他才開始頻繁地出現在公司裡。

夏聞竹握緊拳頭,開啟車窗,冷風撲面而來,難道他和父親之間有過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往?

沈煜清不敢擅自關窗,只好給夏聞竹蓋上一條毛毯。想了想,怕毛毯不夠保暖,又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夏聞竹心裡一暖,關上窗,把外套還給他,彼此都沒有說話,相比幾年前,他們之間多了一道裂痕,雖然不知道沈煜清為何將父親送進監獄,但想起舅舅之前的謊言,心底的天秤逐漸傾向沈煜清。

監獄高牆外,一定另有隱情。

他深吸一口氣,迫切想知道真相的念頭在體內不斷叫囂。漸漸地,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計劃,他抬起頭,窗外風景不斷倒退,卻不是回家的方向。

夏聞竹一愣,偏頭看向沈煜清,“我說了不用去醫院。”

沈煜清安撫般揉了揉他的頭髮,指著自己,“是我胸口疼。”

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沒過一會,急診室的護士推著輪椅,帶著夏聞竹一路檢查,忙活了將近一個晚上,終於檢查完大大小小的傷口。

沈煜清看天快亮了,陪著夏聞竹在特護病房裡又休息了大半天,回到家,客廳裡的花瓶不知什麼時候又換了新,淡淡的藕荷色,幾乎和之前被他打碎的那個一模一樣。

被沈煜清照顧了一晚上的夏聞竹鼻尖一酸,心中湧出了些許愧疚。

沈煜清一如往常地跟在他身後,開啟燈,輕聲道:“今晚什麼都別想,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

夏聞竹點了點頭,走進房間,陷入了無盡的自責中。

他之前在沈煜清面前無理取鬧,每天都在破壞他家,沈煜清居然還能對自己這麼好,他怎麼配的,像他這種醜態百出的廢物,就應該被全世界拋棄。

門輕輕被推開,沈煜清晃了晃手裡的牛奶,小心翼翼地走近。夏聞竹難得地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示意他坐近些。

“你昨晚看到那群蟲子害怕嗎?”

沈煜清搖了搖頭,夏聞竹接過牛奶,捧在手心裡,“那你早就知道舅舅養蠱了嗎?”

“沒有。”沈煜清抿了下唇,似乎在斟酌措辭,“我只是比你早一週知道他把夏叔叔的遺照接回家了。”

夏聞竹心頭一緊,杯子沒拿穩,牛奶灑在手背上。沈煜清抽出紙巾,擦著他的手,安慰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