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地為一件事爭論不休,誰也不讓步地爭得面紅耳赤,只差沒撕破臉大打出手。

“……你說我不講理給他臉色看,他怎麼不反省反省自己的行為有多卑劣無恥,強取豪奪一點也不顧念別人的感受。”虧她還推心置腹把他當自己人看待,怕她一走了之會傷了他的心。

什麼傷心,他大概會站在崖頂狂笑,笑她的自作多情、不知廉恥。

“有些事他也是身不由己,你要多體諒體諒他,不要動不動就使性子偷光他所有的衣物。”害他現在得一件一件找回來,狼狽不堪。

若她隨手丟棄倒好些,至少他能發動全堡人手一起拾回,全部洗淨晾乾還能添上用處,不用裁縫再入堡裁製隨時可能被偷的新衣。

而她所做的事是讓人哭笑不得,不是拉根繩子掛在屋頂吹風,便是藏到女子的肚兜底下,甚至是放到廚房和柴火堆成一堆,讓沒注意的伙頭當柴燒。

就連他多說了兩句公道話,一覺醒來身上只剩下一件褻衣,櫃子裡的衣服全都不翼而飛,害他得向貼身小廝借衣才不致赤身裸體。

“你說錯了,我還留給他一套衣服,哪有全部偷光。”她才不像他那麼沒良心,碗裡堆滿飯還想搶別人的臭魚乾。

“是,你心地善良、為人寬大,就別和堡主一般計較,他對你的關愛眾所皆知,何必為了一點小事不開心。”在他看來已是超過所能理解的範圍了。

讓人擔心。

“小事?!”他到底是不是她的結拜大哥?專為“外人”說話。“你自己的小妹被欺負能算得上是小事嗎?為人大哥的你不為我討回公道已經天理下容了,你還勸我要息事寧人。”

太可惡了,他們蛇鼠一窩,她找錯人結拜了。

有些靦意的李惡羞愧的說道:“我也曉得你受了委屈,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法挽回,你就將就點委身偏房……”

若是自己妹子遇到這種事他當然氣憤不已,當下找對方負起責任,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六禮缺一不可。

可毀了她清白是他誓死以命效忠的主人,別說他開不了口據理力爭,就算她把劍架在他脖子他也不敢犯上,反而會主動的把親妹子奉上。

何況堡主的改變是有目共睹,他不再以殺人為樂,只專寵於她,許久不曾再召其它女人侍寢,讓她成為他身邊唯一的新寵。

光是這一點來看,她的影響力不可說不大,能讓一個嗜殺成性的大魔頭暫時放下刀劍,她功不可沒。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嘴臉就像妓院的老鴇,把人推入火坑還一臉笑地數著銀子。”什麼叫將就,她外公沒教過。

不過她學過一句話:寧可不識字,不可不識人。她就是識人不清才會誤入歧途,認了個大哥不但幫不了她,還推了她一把當幫兇。

氣鼓鼓的羅竹衣有滿腹的不平,想離開又走不掉,不願留下任人輕賤,但卻偏是有足難行,讓她的意氣風發頓成斷線紙鳶,一落千丈。

當人娘子她都要考慮再三,不肯輕易點頭了,何況只是個小妾,要她忍氣吞聲也得看她大姐同不同意,羅家的女兒還沒窩囊到與人共夫。

“我沒有笑。”一句大哥喚得他心情沉重,他哪還笑得出來。

“是,你是暗笑在心,和你的堡主大人狼狽為奸、逼良為娼,喪心病狂的做盡一切沒良心的壞事,你還配當人家的大哥嗎?”她不滿地用手戳他,表示唾棄。

他也不想當她兄長,有此義妹是悲不是喜。“陰風堡本就不是積善之家。”

意思是作奸犯科、傷天害理的事他們全都做過,不在乎多一、兩項指控,反正事實確是如此,狡辯無法抹去冷殘的過往。

何況這個賊也幹過不少令人憤慨的惡行,不能說她良善得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