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幫他?李笑妹,你瘋了麼!”戚然憤怒地看著她,可她只是蒼白著臉,死死地抓著他的衣袖。

“……我知道了。”她失了血色的臉看得他心驚肉跳,他終於還是妥協下來,試圖抱起她,可手抖得太過於厲害,他試了好幾次才將她抱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看她皺成一團的小臉,冷汗已經將她的額髮浸得溼透了。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到了最後,他幾乎是一路小跑地奔向後門準備好的馬車。

他從未這麼失態過。

☆、第59章 是煎熬

屋內燭火搖曳,戚遠負手站在窗前,凝神看著窗外的明月。

“殿下,您明明為這場夜宴苦心準備了許久,甚至不惜向陛下請徵。就這樣將二皇子放走,真的好麼?”夏侯蕪站在他身後,不解地問道。

“砰”的幾聲響,幾朵煙花在夜空中綻了開來,像極了絢麗的花朵。戚遠眯了眯眼,看著那些煙花,恍惚中又想起了當年他和他靠在一□□燃那些小小的火絨星時的場景。

“與君同根生,共甘亦瀝苦。”他喃喃地念了這樣一句後,淡淡回道,“他畢竟是我唯一的弟弟。”

“可殿下是否知道,錯過了這次機會,也許下次再想除掉二皇子,將會難上加難。這次舉動,無異於放虎歸山。”夏侯蕪只差沒唉聲嘆氣了。

戚遠微揚下巴,眼中掠過一絲不以為然後說道:“皇弟這麼多年總喜歡與父王對著幹,父王要他接觸政事,他偏偏躲入深宮。他磨到現在,朝中並沒有什麼得力幫手,那魏卿之不過是一個沒什麼實權的禮部尚書罷了。只要我還是大皇子一日,他就沒有機會踩到我的頭上。你多慮了。”

夏侯蕪能感覺一向沉著的戚遠今晚有些心煩意亂,可戚遠話已至此,他也不能再勸什麼,唯有輕輕搖了搖頭,低聲回道:“但願如殿下所言。”

夜色下的街道上,一排排燈籠被如數點燃,整個王都融入了一片流光溢彩中。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飛馳在街道上,本來熙熙攘攘的人群被這馬速一下,紛紛閃開了一條道。

夜風拂過,將馬車木窗上的緯紗吹得翻飛起來。細心的人們能看見車內坐了兩個長相出眾的美男子,如果再仔細留意一下,就會發現那個長得可謂是傾國傾城的美男子表情陰沉得幾乎可以擰出水來,而另一個偏冷峻的美男子則只是撐著額頭,一副平靜的模樣。

“黎遙,你究竟給她吃了什麼?為什麼她會難受成這樣?”戚然將全身不停顫抖的李笑妹摟在懷中,抬眼看向坐在對面的黎遙。

黎遙無視了戚然幾乎可以殺人的目光,將手搭在李笑妹的脈上停了停後,淡淡開口道:“她服下的是斷腸草。”

戚然的心重重一跳,不可置信地看向黎遙說道:“黎遙,你瘋了嗎!斷腸草有劇毒,稍不注意便會致命,你為什麼要讓她服下那種東西?她傻你也蠢嗎?”

李笑妹雖然神智已有些不清,可依然能夠辨別出戚然的聲音。她費力地抓住戚然的衣袖,抖著嘴唇斷斷續續說道:“阿然,你、你別怪、別怪黎遙,是我……”撐到後面,卻怎樣也無法完整地說完這句話。

戚然看著她唇色已經幾近泛白,不由得下意識地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可心中卻怎樣也無法剋制住那股莫名其妙的邪火,“李笑妹,你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你信任他到居然可以服下斷腸草,他在你心中的地位竟然已經到這般了麼?”

李笑妹張了張嘴唇,似是想要解釋什麼,可她已經被腹中那股難以言喻的疼痛攪得神智有些恍惚,只能再度緊緊地抓住了戚然的袖擺,重重地喘著氣。

“沒錯,我在她心中自然是有地位的。”黎遙勾了勾唇,說道,“我與她亦曾經歷過不少,她信任我……有什麼問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