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和他們夫妻便如最熟悉的陌生人。

和元壽進了正殿,上了香捐了香火錢,我找了幾個穩妥的人帶元壽到後山去玩,自己跟雲香走到後院。

走進屋去,十四福晉笑迎出來,我和她寒暄,略一掃屋裡,卻是沒有十四。

“爺說是這裡悶得緊,自己去後山散散心,”十四福晉拉我入座,吩咐上茶,“我卻是在等你呢,嫂子近來只是悶在家裡,許久不見了。”“生元壽時落下的毛病,入冬時身子總是有些不爽,倦怠出來,想是錯過好多熱鬧。”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毓詩近來怕是忙得緊了,十四爺這一走,累得可是你呢。”“累是不打緊,只這日夜掛心我受不住,人還沒走我便是日日睡不好,想來以後也不會有安穩覺了。”十四福晉微微蹙了眉頭,輕嘆了口氣。

“可是抓緊這時間兩個人好好守著,這裡都不放你一個人來呢。”我調侃。

“他哪裡是陪我,最近事務繁多,他不過是借出來躲個一時清靜罷了。”十四福晉也端了茶,輕輕抿了一口。

我沒接話,抬眼看十四福晉,她今日全身淡紫色衣裙,頭髮只簡單綰了個髻,臉上妝容精緻而淡雅。不由得想起初見她時,那個驕傲而尊貴的格格,和人說話時下巴微微仰起,自信而倔強。

十四福晉放下茶杯,靜靜望著我,我才察覺自己盯著她看了好久,不覺有一絲尷尬,十四福晉收了平日的客套笑容,再抬眼時,她臉上神色只是淡淡:“我們姐妹,多年未好好聊過。杜衡,你過得可好?”多年前那個雪後的下午,也是這個女子站在我的面前如今天一般直呼我的名字,她說,“杜衡,看到你這麼好,我真是高興。”完顏毓詩還是美得那樣耀眼,如果說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什麼痕跡,那就是當年語氣裡那份賭氣的不甘,今日已盡數化作了淡定和從容。

“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好與不好,日子也是那麼過。”我看了她良久,微微笑道,“怎麼到了今日,你還記著我。”“不錯,到了今日,我誰也不用記。”十四福晉彷彿自然自語,“記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不用再記了。”“十四爺這一走,你少不了悶得慌,到時候咱們叫上舒蕙姐,也多樂樂。”我笑說。

“這個自然,這麼多年,我們其實最談得來,”十四福晉向我淡然一笑,“嫂子。”

走出大門,元壽卻還沒回。我沒叫人找他,而是自己一人向後山走去。

空曠的馬場,只有冷風嗖嗖吹過。我四處張望,哪裡都沒有元壽人影。有多久沒有這樣一個人獨處過了?我聽著自己的腳步聲,竟有一些恍惚的感覺。

“主子,您怎麼自己來了?”也不知走了多久,王才從前面小跑著迎了上來。

“元壽呢?你怎麼不跟著?那幾個毛手毛腳的,怎麼成?”我不由皺眉。

“回主子的話,奴才帶元壽阿哥出來,剛巧碰見十四爺,十四爺今日得空,便說帶元壽阿哥騎馬去。”王才打了個千回道。

“額娘!”我回頭,元壽遠遠跑了過來。我迎上去蹲下身子抱住他,元壽小臉興奮得通紅,大聲和我說道,“額娘,十四叔帶我騎馬‘教我射箭啦!”我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汗,笑問道:“學會了沒有?”“我本來就會,十四叔還誇我馬騎得好呢。”元壽挺了挺腰板。我正要再說,餘光卻瞟到一個身影在我面前站定,於是放開元壽起身。

“嫂子。”十四輕輕一揖。

“麻煩十四爺了,”我回了禮,“元壽總是纏人。”“是我要帶他去的,這孩子聰明得緊,學什麼一學便會。”十四微微笑道。

“額娘,十四叔可厲害啦!”元壽在一旁插嘴,看十四的眼神裡都是崇拜。“他在馬上會好多戲法呢。”“你若喜歡,十四叔下次再教你。”十四摸了摸元壽的腦袋,“快回去加件衣服,這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