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老人家為什麼要向葉老闆下跪呢?是遭到了脅迫還是受到了什麼傷害嗎?”

“葉小姐如何能讓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對自己下跪而無動於衷呢?”

“這兩位老人家和樂悅是什麼關係?”

……

在越圍越攏的鏡頭之中,白衣黑褲的少女只是垂眼去看面前驚慌失措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的老人。

大概是四周大炮般的鏡頭和不斷吐露刺耳問話的嘴巴太冰冷可怕,她居然像下意識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樣抓住了葉空的手:“這,你,你們是誰?你們是來幹嘛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和樂悅沒什麼關係……”

葉空:……

葉空皺了皺眉,看了眼自己正被老人緊緊抓著的手。

老年人的手總是乾燥的,貼在面板上立刻就能感覺到歲月流逝所帶走的生命力,以及被留下來的,鬆弛的皺紋。

可卻是有溫度的。

無意識地緊抓著她手指的時候,居然也很有力,簡直就像被髮熱的骷髏抓住了——倒是襯得她的面板很涼。

“您真的和樂悅沒有關係嗎?”

——可老人方才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回覆,立刻就被記者們抓住了線索,不停針對樂悅追問起來。

“你們難道是樂悅的父母?”

“樂悅的父母為什麼會來找葉老闆下跪?這不正好證實了葉老闆和樂悅不可言說的關係?”

……

老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恐慌起來。

鏡頭和話筒攜帶著一張張不同卻又相似的人臉,如潮水那樣湧動著向她們擠來。

葉空抬頭看了眼室內的攝像頭,淡淡道:“既然是記者,那你們應該知道這算私闖民宅吧?”

少女的問話並不兇狠,可她的眼神卻簡直和被磨得快到極致的刀鋒沒有什麼兩樣,凡是被這眼神掃過的人,無一不覺得心上一顫,彷彿遭受了巨大的威脅。

但私闖民宅這樣的罪名太輕了,沒有人會願意為此放棄一單“大生意”。

只是,在這一聲不輕不重的威脅後,開始有人不敢再圍著她們,轉而抓住機會包向了剛剛才顫巍巍從座位上站起來的老頭子。

“請問你是樂悅的父親嗎?”

“你們今天來找葉老闆是幹什麼的?”

“樂悅是什麼時候和葉老闆在一起的?”

……

“老樂!”老婆婆看著那些圍住老伴的人群,不由得發出一聲驚恐的哀鳴,趕緊上前想要衝進去,卻被扛著機器的記者們擋在外面,無論如何也不能靠近。

“樂悅真的是小三嗎?”

“他知道自己是破壞了一位殘疾人的愛情嗎?”

“不,不不不是的!”

老頭兒在越來越咄咄逼人的包圍中,終於吐出了記者們想要聽到的聲音。

“小悅才不是那種會破壞別人感情的孩子!”

一秒的寂靜,叫老人憤怒而顫抖的尾音顯得清晰無比。

而這無聲的一秒中,記者們的眼神也變得明亮而迫切起來,簡直像流著口水的餓狼群,終於見到了等待已久的肥美的獵物。

在人群之外,只剩下寥寥兩人不遠不近圍著的鏡頭之中,葉空瞧著那邊,沒有表情地掏出手機,看也不看地接起一通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的電話。

不知道那邊說了些什麼,她面無表情道:“當然。”

“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