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的手,他的臉被燒得通紅熱得不行,展昭的手溫度剛好,能讓他舒服些。

展昭見他說話都不利索了,把他扶上床躺好,又把那碗藥端來試圖喂他:“胡公子,先把藥喝了吧?展某馬上就去請大夫來給你看看。”

“不喝。”胡六福迷糊中聽到有人叫自己喝藥,非常不高興的翻了個身面朝裡閉著眼睛假裝睡著,“我沒事,睡睡就好了。”

“不行。”展昭把他翻過身來,又拿著靠枕讓他坐好,親手端著碗遞到胡六福嘴邊,溫柔的說:“胡公子,喝完藥我就去找大夫。”

“我不……”胡六福真的是燒糊塗了,都看不清眼前人是誰,只以為是自己師父,還很鬱悶的問他:“師父您不是都死了快兩年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

“地裡的紙錢不夠用了?我不是讓你少賭錢嗎……”

展昭哭笑不得的把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扒拉下來,繼續哄道:“展某不是你的師父。胡公子聽話,快些喝藥。”

胡六福的腦子還沒徹底報廢,他仔細睜著眼睛仔細辨認了一回發現面前人是展昭後,老實的不再胡說八道,聽話的就著展昭的手把那晚黑乎乎的藥給嚥了下去。

古代就是這點不好,無論生什麼病都只能吃中藥,苦得他想原地上吊,非常想念布洛芬。

“我想吃鴨子,忠伯有沒有給我留一口呀……”胡六福嘀嘀咕咕的模糊不清的說著,就算是生病了也還記得吃上兩口。

展昭無奈的看他翻身睡下,深深地嘆一口氣。

午飯沒能吃上那頓鴨子,都病成這樣了,胡公子竟還念念念不忘。

二十一

胡六福喝了藥又昏睡過去人事不知,展昭幫他蓋好被子後果然就急匆匆的出去找大夫,白玉堂聽說了後雖然嘴上嫌棄著,卻也還是來看了幾次,等到胡六福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水……”

守在一邊本來手執書卷在看書的展昭聽到胡六福的嘟囔,立刻起身倒了杯溫水端過來,“喝吧。”

胡六福舒服的靠在床邊,一口氣把展昭手裡的水喝得底朝天,這才覺得自己的嗓子不那麼火辣了,“謝謝展大人。”

“不用這樣客氣。”展昭把杯子放到床邊的矮几上,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鬆了口氣:“總算是不熱了,昨晚大夫還說,若是今天還不能退熱,你這病情怕是要更重,到時說不定會留病根。”

“我小時候就這樣了,稍微生病就很不好治。”胡六福說著還咳了幾聲,他看著展昭眼下有些青黑,想了想又問:“展大人,難道你竟然一夜沒睡守著我嗎?”

展昭替他把身側的被子壓好,聽了他的話後答道:“忠伯年紀大了不能讓他來照顧,我來守著也是一樣的。”

“胡公子這次大病,展某心中有愧。”展昭起身擰了一塊熱帕子細心地給胡六福擦臉,語氣仍然低沉,“若不是展某要跟玉堂比武,你也不會受涼。”

胡六福一直盯著展昭的臉看,聽了他的話後猛地搖頭:“這怎麼會是展大人的錯呢?分明就是我貪玩忘了自己的身體,師父以前就為了這個批評過我。”

“展大人還照顧我一夜,我、我很抱歉。”胡六福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自打師父去世以後,他身邊就沒了關心他的人,偶爾生病也是自己一個人扛著,有時候病得起不來吃藥,就會自暴自棄的想著乾脆聽天命,要死就死吧,總好過一個人在這活受罪。

明知展昭只是因為心善當自己是朋友才會留下來照看他一夜,可胡六福還是聽到了自己內心的鬆動。

當一個人寂寞太久的時候,任何一個脆弱的時刻被遞過來的溫暖都很容易讓人貪戀上,不管那人是有心無心。

胡六福眼眶有些發紅,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