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梅再怎麼著,也不該問出那樣的話來。

雨漸漸地停了。

路上的水越來越深。

連同路邊的田地都淹沒了,放眼望去,四下裡一片汪洋,積水已經到了兩人的膝蓋,水面上全是被雨水沖刷下來的草屑,打著旋,一波一波地從身邊流過。

兩人都是海邊長大的,倒也不害怕,慢慢淌著水往前走,蘇椒椒見她冷靜下來,便說出了心裡的看法:“說實話,我並不看好你這個相親物件,他不適合你。”

“你是不是覺得他沒有爸爸,他媽媽和弟弟會成為我們的負擔。”陳娟也願意跟蘇椒椒說心裡話,蘇椒椒坦然道,“是的,你找個人結婚,本來就是想讓他跟你一起扛起家庭的重擔,而不是扶貧,可是這個人,他自己都揹負著重擔,怎麼能幫你一起扛,說不定你還得幫他,兩個揹負重擔的人,是不合適的。”

“可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陳娟語氣很是不捨,她沒談過戀愛,蘇椒椒也不知道她說的好,是什麼樣子,便問她,“你們見了幾次面?”

“三次!”陳娟倒是記得清楚,“他來我們家兩次,我去他們家一次。”

“才三次,你就知道他是個很好的人?”蘇椒椒感慨小姑娘就是太單純,“你說說,他怎麼好了?”

“他去我家,我做飯的時候,他幫我抱柴火,挑水,一刻不得閒。”陳娟眸光亮了亮,“就是去他家,也是他做飯,忙前忙後的。”

“嗯,倒是個勤快的!”蘇椒椒表示同意,又問,“然後,他是做什麼的,收入多少?”

“他跟我一樣,平日裡在家裡種地,然後農閒的時候,出去打個零工。”陳娟只記得他的好,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蘇椒椒繼續分析給她聽,“然後你們結了婚,父母越來越老,你們一起種地,然後一起出去打零工,誰照顧家裡?你不要跟我說,他媽媽會幫你照顧你的父母,她媽媽還有一個小兒子要照顧,顧不上咱們這邊的。”

“我怎麼會讓他媽媽照顧我爸媽,我自己會照顧的。”陳娟嘆了口氣,“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她難過,不僅僅是因為陳桂昌的態度。

更多的,是她捨不得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