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5頁)
章節報錯
又什麼用?養著吃飯嗎?再說了,你的契約不過是二十年,到時候自然是會離開的……”
申屠衍卻緊緊握住了拳頭,表情極其隱忍,鍾簷的臉距離他不到一寸,他甚至可以數清他的睫毛。陰霾的天空忽然落下稀疏的雨滴來。
落在臉上的雨滴,涼涼的。
落在臉上的,還有一擦而過溫熱的唇。
☆、第三支傘骨·承(上)
鍾簷愕然,原本蒼白的面板染上了桃花色,四目相對,申屠衍也有些慌亂無措,緊張的舔了舔唇皮,乾涸的唇皮上還留著那人面板的氣味。
如同鼓點的心跳聲交織在一片稠密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中。
“那個啥?”鍾簷勉強平息胸腔上那劇烈跳動的心臟,忽然彎了眉眼,“那個你餓了?怎麼見人就啃,少爺我沒給你吃飽嗎?再說少爺我也不像饅頭呀……”
他顧左右而言他,畢竟這樣的感覺太微妙,心裡酥酥麻麻,好像被什麼啃去一塊,有些微疼,也有些……歡喜。十五歲的少年從來沒有喜歡過誰,甚至不知道這樣的感覺稱為喜歡,他只是本能的感覺,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申屠衍剋制住身體裡古怪的情思,趕緊回話,“不……不像。”
“走,回去,少爺我請你吃正真的饅頭去。”鍾簷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
鍾簷努力回想,大概那就是故事開始不對的地方。以至於多年後都做著同樣一個夢。
迷霧中的少年一個人孤零零蹲在湖邊,眼睛睜得大大的,卻空無一物,然後空中忽然伸出一隻手來,他想要去抓住,卻又不敢握住,到最後放開,或者說這個夢境從一開始就是杜撰,就沒有這樣一雙手……
如果夢境是杜撰,那麼記憶也會出錯。
少年榮華是夢,家道中落是夢,湖心許諾是夢。
愛慾嗔痴,皆為虛幻,痴人迷途深陷而不自知。
他再次醒來時,依舊是雲宣佈衣青衫的糊傘匠。
入冬以後,傘鋪的生意清減了許多,這一月裡做得最大的一批生意,便是胡老闆家的那批貨,鍾簷是從月初趕到月中,才把這麼大一匹貨趕完。
胡老闆是經營北方皮貨生意的,常年在兩地遊走,和許多徽州的商賈一樣,他有著以物易物,財生財的生財頭腦,把北方的皮貨帶回來的同時,也把南方的一些特產商品帶過去販賣,而鍾家的傘,也就是其中之一。
一來二往,胡老闆與鍾師傅一直保持著合作,從沒有出過半點差池。
哪裡想到,這一次卻出了差池。
從南到北,必然會經過京東西路,卻在兗州被官府以夾帶禁物的原因被扣留的了下來,不允許出關,貨物堆積在倉庫裡,趕上連日裡陰雨,浸泡得發了黴,大部分的傘都不成樣子。
當然,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就在那批貨被扣留的第七日,官府搜查,果真從那倉庫中搜出了了不得的東西。
——那麻袋裡表層一層是傘,撥開了表面的傘,赫然是數十把鋥亮亮冰冷冷的刀箭。
這些年來大晁邊陲雖然表面無事,實則暗濤洶湧,邊境雖然未明令禁止通商,可是生意一年比一年難做,卻是不假。如今被查出這麼些燙手山芋,不牽連家人,也怕是要安上一個私通敵國的罪名。
自從胡老闆在兗州被扣留住了,胡家的人也上門尋過幾回。
第一日,胡家的那獨眼婆娘站在那鍾家傘鋪,扯了嗓子就開罵,“哎呦,小鐘吶,你胡大哥可是把你當親兄弟看的呀,你怎麼能夠這麼坑他呀!還有沒有天理了,可憐我們孤兒寡母的,以後可儀仗誰?”她這廂嗓門如牛,臉上卻愣是沒有擠出半點溼潤來。
鍾簷看她憋得忒辛苦,安慰道,“嫂子,你放心,我們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