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靜虛老尼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求到了王熙鳳。

原來這靜虛在都中不少大家後宅,都有走動。

偶爾也會做個掮客,幫人牽線搭橋。

若能辦成了事,自然少不得她的好處。

這次之所以求到王熙鳳,說來也算是巧了。

她出家的時候,是在長安縣的善才庵。

在那裡認識了一個姓張的大財主。

那張大財主有個女兒,名叫金哥。

一日上香的時候,正巧被長安府太爺的小舅子,李家公子看見。

當時就相中了。

但這張金哥小姐,已經許給了原任長安守備的公子。

原任長安守備是舊黨中人,在不久前的黨爭中被牽累。

停職留用。

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來啟復的訊息。

倒是被欺負上門了。

那張家見他失勢,就想著不如藉機投奔李家。

守備家得了信兒,自然不肯丟了顏面。

他家不僅不退定禮,還要把事情鬧大。

和張家打起了官司。

這事若鬧開了,張家自是理虧。

於是各處尋找門路,想要把事壓下去。

知這靜虛認識人多,也就求到她的頭上。

靜虛雖是個老尼,對都中各家卻都熟悉。

素知長安節度雲光,和賈家有舊。

因此今日碰見王熙鳳,就求告了上來。

想要碰碰運氣。

就算不行,她也虧不了什麼。

靜虛求告,也不說是找王熙鳳。

只說讓她幫忙轉給王夫人聽,求賈政給寫封信來。

這自然是託詞,王熙鳳當然不會搭理。

她怎麼可能會給王夫人找麻煩?

當下推脫道:“這事倒不大,只是太太不管這些事的。”

靜虛自然知道這事王夫人不會搭理,所以目標就是王熙鳳。

當下就試探道:“既然事情不大,若太太不管,那奶奶可以主張了?”

王熙鳳聞言笑了笑,依舊推脫道:

“我也不等銀子使,也不做這樣的事。”

靜虛聽了,面上故作失望。

過了半晌,才嘆了口氣,道:

“雖這麼說,只是張家已經知道求了府裡。”

靜虛時常在賈府走動,自然瞭解王熙鳳的性子。

先前都是託詞,如今方是她的手段。

當下便一臉失望,繼續道:

“如今不管,張家不說沒工夫,不希圖他的謝禮,倒像府裡連這點子手段也沒有似的。”

這就是掐準了王熙鳳的脈,知她素來性子要強,最是好面子的人。

定聽不得這種話。

果然,聽了這話,王熙鳳就冷笑一聲,說道:

“你是素日知道我的,從來不信什麼陰司地獄報應的。”

這就是話裡有話,是在告訴靜虛。

她知道這事不是好事。

知道靜虛來找她,沒安好心!

更知道拆人姻緣,是要遭陰司地獄報應的。

“憑是什麼事,我說要行就行。”

說來說去,卻還是被靜虛拿住了脈門。

不過她也沒傻到,被人一激就憑白答應。

“你叫他拿三千兩銀子來,我就替他出這口氣。”

在王熙鳳想來,這事不大。

三千兩已經是獅子大開口了。

卻不知道那張大財主不差錢。

就怕先被壞了名聲,後又攀不上高枝。

靜虛聽了,頓時露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