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這次回來,整個人都老了不少,想必這次丟官之事,對他打擊不小,大爺過去代我勸解幾句,萬萬不要因此傷了身子。”

馮一博見她一臉擔憂,便安撫道:

“夫人放心,我一定盡力而為。”

就憑王子騰之前,敢以邊餉威脅朝廷之事來看。

馮一博都不確定,他今日進宮是否還能囫圇著出來。

如果景順帝不給王家留些體面,抄家都有可能。

畢竟為了這事,已經宰了一個甄家。

若是順手把王家收拾了,回本之餘,說不定還有些賺頭。

只是聽到王子騰狀態不好,馮一博又不禁感慨。

若早知如此,他又何必當初呢?

就算他真是一心為國,做到這個程度。

怕也難得善終,落不得什麼好去。

更何況,根據馮一博得到的訊息來看。

王子騰只有一半為國。

另一半,卻是進了自己的腰包。

這其中對錯,很難一言說盡。

而馮一博現在最為疑惑的是。

若真到了這個境地,王子騰點名想著見自己。

又為了什麼呢?

好在,第二天並沒傳出王子騰被治罪的訊息。

馮一博從部裡出來,就如約往王家去了。

遞上名帖之後,很快被人帶到書房。

只見王子騰正在那裡愣愣出神,不知看著什麼。

“老爺,馮大爺到了。”

等下人輕聲呼喚,他才醒過神來。

馮一博見他看向這邊,忙上前見禮:

“馮淵見過舅舅!”

王子騰笑了笑,卻難掩滿臉的倦容。

他將桌上的東西扣上,才道:

“說來咱們本是至親,卻還是第一次見面。”

你一直在邊地晃悠,當然沒見過了!

心中這樣想著,可馮一博自然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什麼邊地之事。

他聞言笑了笑,只道:

“一直無緣得見,一博也是深以為憾,好在今日有機會,能當面聆聽舅舅訓示。”

這時有下人上茶,兩人都將話頭收住。

等人下去,王子騰才繼續道:

“訓示倒是沒有,不過作為長輩,倒是有些囑託。”

馮一博一聽,連忙做洗耳恭聽狀。

就見王子騰起身走到窗邊,輕輕一嘆,道:

“我昨日見了聖上,他說對我很是失望,還說我做得本來不錯,卻逐漸得意忘形,能有今日,都是咎由自取。”

說到此,他看向馮一博,問道:

“你可知,我錯在哪了?”

馮一博聞言,心中有些迷惑。

怎麼聽起來,景順帝並未如他所想,抄了王家?

甚至出除了解除差事,都沒真個責罰王子騰?

可之前,君臣兩人明明已經撕破臉了?

如今聽這話,倒不像是撕破臉。

更像是兩個好友之間的……

較勁?

見馮一博滿臉疑惑,卻沒有回應。

王子騰露出一絲苦笑,自問自答的道:

“我錯就錯在,把自己當成了李靖。”

這話看似說給馮一博,可卻又像是自我總結。

說到此處,他重重一嘆,道:

“唉!而別人,卻覺得我是張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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