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麼帶上了不滿,道:

“如今我們述古,你又說粗陋不妥。”

說到這裡,似乎發現自己心中不滿有些外漏,不由頓了一下,才道:

“你且說你的吧。”

寶玉卻沒聽出賈政不滿,還滿心期待的道:

“用‘瀉玉’二字,則不若‘沁芳’二字,豈不新雅?”

說完就等著賈政誇獎。

沒想到,賈政只拈鬚點頭,卻不言語。

眾人也有會錯了意的,只以為賈政等著他們來捧。

紛紛稱讚:

“這二字新雅至極!”

“果真才情高絕!”

“世兄人中龍鳳也!”

賈政心中不滿無處發洩,便又問寶玉,道:

“匾上二字容易,再作一副七言對來。”

寶玉早在園子裡玩了幾回,各處都知曉大概。

因此往這邊來時,就已經開始盤算。

此時聽聞賈政問起,便四顧一望,口中念道:

“繞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脈香。”

賈政聽了,竟也挑不出毛病。

只能點頭微笑。

這邊還在走流程,薛蟠卻感覺十分膩味。

當然,不是他聽不慣那些清客熘須拍馬。

而是聽不得這些詩詞。

薛蟠聽了寶玉的“沁芳”,就在後面小聲對身邊幾人都囔道:

“沁芳一說就繞嘴,哪有我的大白好記?”

聽他這麼說,馮一博都有些無語。

不由先白他一眼,才感慨道:

“看到條小路,人說‘曲徑通幽’,你只會說路好歪。”

“看到個亭子,人說‘有亭翼然’,你只會說涼亭白。”

聽了對比,薛蟠不由撓撓頭,有些羞慚。

馮一博輕嘆一聲,又道:

“文龍兄,原本讀書時候都還不覺得什麼。”

“可今日聽了你取的名字,卻讓人明白了讀書的重要性。”

說到此,頓了頓,意有所指道:

“真是當浮一大白啊!”

馮一博繞了一個彎子,才說了出來。

說的是知道讀書的重要性,這件事“當浮一大白”。

可薛蟠卻只聽懂了“當浮一大白”。

以為馮一博最後還是誇他一句,便嘆道:

“可惜現在無酒。”

馮一博一聽,就知道剛才白說了,只能嘆了口氣,道:

“有文龍兄在側,寶玉兄弟真是人中龍鳳啊。”

薛蟠沒懂的,薛蝌都懂了。

這時也一臉無奈的附和道:

“確實,讀書的重要性,在大哥身上真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哈哈哈!”

說完倒是和馮一博相視一笑。

倆人竟在其他人的對比下,生出幾分知己之感來。

薛蟠沒聽懂馮一博的話,卻聽懂薛蝌的意思,立刻帶著不服問道:

“一博兄弟,雖然你讀書多,但你這話我就不願聽了。”

馮一博以為他生氣了,正想著如何處置。

這時卻聽薛蟠先道:“難道是我不想讀書嗎?”

“嘶~!”

別說,馮一博被薛蟠問的一愣。

這個問題,讓他想起前世一個類似的問題。

那就是,有人建議上清華,有人建議上北大。

有人就問了:我不上,難道是因為我不想上嗎?

一時間,馮一博竟有肅然起敬之感。

本就覺得自己剛剛調笑有些過分,再加上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