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俺沒了性命,可能反而上面會酌情處理,可你覺得若追查起來,你又當如何?”

“又或者是,我傳令給上面,言明此事全部經過,若是這般,你覺得你能討得了好?”

千夫長這番話下來,頓時嚇得那百夫長,言語磕絆,冷汗直流。

掙扎猶豫了半天才道

“那……,那將軍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將兵馬還給末將。”

見百夫長鬆口,那千夫長這才鬆了一口氣,言語間也緩和了一些。

“你莫非疑心俺貪了你的兵馬?”

“俺說了,只是置換,我的人留在此處休養,他們都是俺的親族故舊,俺如何會將他們棄之不顧?”

“你的人,待我折返時,自然會還你。”

“好了,去點兵吧,時間緊迫,我不便與你多說。”

說完,千夫長一揮馬鞭,不容質疑道

這邊千夫長為重新整頓兵馬,不僅灰頭土臉,還要和百夫長一番解釋。

另一邊洛君平這裡,才真是被陰鬱悲傷所籠罩。

阻擊北虜千夫長的那五十人,只回來了二十多個,也就是說,幾乎折損過半。

儘管是居高臨下,又借了地利,又以亂石為武器,可仍然架不住北虜人多,加上對方箭法精準。

每次露頭還擊的時候,總會有人中箭身亡。

若是洛君平再晚一些發撤退訊號,怕是全軍覆沒也有可能。

北虜這邊,除開滿古斯通和他的親衛,一千來號人也只折損了幾十號人,

而自己這邊士卒才一百多號人,這一次就折損了三十來號人,損失不可謂不大。

好在所有推下河谷的糧食,都已經打撈上來,軍士所作出的犧牲,算起來還算值得。

只是,每次劫糧都要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洛君平也不知道接下來,還能支撐多久。

作為上官,洛君平有義務去探視這些受傷的軍士。

他們如今藏身在一個山谷之中,山谷很大。

一條小道沿著山谷蜿蜒曲折直通後山山頂,這也是他們的逃生路徑。

因為原來軍士陣亡,補充計程車卒,多是拖家帶口的一家子,

所以,住得也比較分散,這就使得洛君平得一家一家的去安撫慰問。

順著小道一直往半山腰去,上面還有三家軍士及其家人,探望完這三家,此次宣慰才算結束。

這其中就有之前被什長喚作阿策的一家子,

一行人,來到的地方,真是那名叫阿策的軍士,所居住的茅屋外,

剛來到屋外,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女人的嗚咽和孩子的嚎啕……

說是茅屋,其實也就是個簡易搭建的窩棚,

洛君平聽到裡面傳來的話語,阻止了親衛要去叫門的打算。

裡面傳來一陣斷斷續續夾雜著咳嗽的聲音,是來自那名叫阿策的受傷軍士。

“阿寶,為兄這次怕是撐不下去了,咳咳咳……”

“我死了以後啊,你要好好孝順孃親。”

“以後,你好好聽阿孃的話,日後也要跟隨將軍……,跟隨將軍將北虜早日趕出去。”

看樣子他受傷極重,這番話說完,已經是奄奄一息。

聲旁跪地那少年淚流滿面,也不作答只是拼命點頭。

“呼~”

“哈……”

阿策長長的換了一口氣,又才振作精神繼續道

“將軍答應過我們,以後趕走了北虜,我們有地種,有衣穿,咳咳……,還有大房子住。”

“阿弟啊,為兄等不到那一天了,答應我,你一定要趕走北虜,讓孃親住上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