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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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夜裡的歌唱到凌晨兩點,早飯可以在10點。雖然經常失眠,我還是習慣在六點起床,那個時候走在街上感覺是最好的,有時候整條街只有自己一個人,很享受。餘記給我的方便與舒服之處就在於它滿足我六點半吃早飯的習慣。我可以穿著睡衣晃到那裡絲毫不用顧忌,這時候基本上是沒有人的。我不知道為什麼餘記堅持那麼早開門,但它給我的感受是踏實的,因為這樣有正常生活痕跡的感覺。八點半的班讓我有足夠時間享受每一天的開始。
每次過去並沒有人招呼,只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在廳前走來走去,不知道在忙碌什麼。她叫夏至。去得多了就漸漸熟了起來,不忙時她也會坐到我對面一起喝一杯奶茶什麼的。後來才知道她已經三十六,還能那麼年輕十分難得,是個幹練而美麗的女子。因為清瘦本身也給人乾淨利落的印象,從她說話就可以分辨出她的性格與本領,似乎分毫不差地計算過,不會有不到位或是太過,總是分明、清楚著的。也總是在我差不多回家時,她每天都會在靠近窗子、最裡面的一個桌子上擺放好早點,擱下一個蘋果,然後到樓上喊一個臉上還泛著油光的男子。他是餘暉。
男子憨厚的笑容讓人安心,如聽話的孩子般乖巧地坐下去討母親歡心。這時候夏至會坐到對面去,看丈夫吃完早餐 ,遠離她平時給我的印象。
“姓名?”
“陳落澤。”
“年齡?”
“17。”
“住址?”
“邗城。”
“哪科?”
“婦產。”
“主任還是普通的?”
“什麼區別?”
“主任15,普通7塊——掛號費。”
“主任。”
“15塊。”
“拐彎,3樓。” ,一張紙片扔了出來。
“怎麼了?”
“血不止。”
“多長時間了?”
“這個月15號開始,到現在還在。”
“怎麼拖這麼長時間?”
“不多就沒在意。”
“你躺到那張床上去,要先檢查一下。哎哎,腳不要放上面,別人以後怎麼躺啊!”
從始至終機械麻木的臉放大,包著塑膠紙的冰冷手指伸入體內,觸及病患,又抽離。
“現在怎麼知道上醫院了?”冰冷的臉終於有了表情,她抬了頭瞟了我一眼。
“因為覺得頭昏。失眠。”
“你是失血過多。誰經得起這麼個流法,不暈倒是怪了。”
“青春期宮血,病情被你拖嚴重了,需要住院觀察。不能負重,冷辣生都不能吃。”
“上課怎麼辦?”
“不要身體你就去。”
白色的牆,白色的櫃子,害怕弄髒被單而鋪著的白色塑膠墊,白色的鳥穿過白色的雲。一切似乎都掉了顏色,構成了一個空白的世界。一陣眩暈,彷彿掉進了一個白色的無底洞,不停地旋轉,沒有盡頭,整個有色彩的世界都在墮落。萬劫不復。彷彿預示著一個劫數。
潮溼的暖氣烘烤著悶熱的冬天。怨毒的酒精分子穿梭在鼻孔與汗毛之間,持續高溫的空氣彷彿要榨乾病房裡僅剩不多的靈氣,完成徹底的死亡與荒蕪。長時間重複的日子只能夠透過閱讀來打發。不發揮作用的枕頭旁邊是一堆課本,只在無意###過位置,右邊是喜歡的作品集,可都早已反覆看遍了,日子卻捨不得前行般地緩慢挪著步子。壓抑著的學生羨慕的日子如此難熬,每一天和每一天的飯菜一樣食之無味,堆積在食道里遲遲不肯消化,壓迫著胃,麻木了神經。每天都有嘔吐的感覺,在昏沉中卻又清醒地聽到手錶秒針滴答數個不停。窗外舊建築的屋頂剛好夠著視線,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