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

空氣中,似乎隱約可聞他低低呢喃的聲音:“一個時辰……一個時辰……”

錦衣男子坐在馬上,悠然回首望了望染了垂暮一樣低沉顏色的塔樓,星眸寒光點點,嘴角泛一抹陰森深沉淺笑,策著馬一路慢悠悠走遠了。

他來得急,去,卻慢條斯理,悠悠自如。

隨從們雖然對這位主子的行為懷著十二萬分的不解;但他們的嘴巴此刻都閉得比蚌殼還緊。

兩個時辰後。

太子府裡。

“七弟忽然造訪太子府,真是令人驚訝。”寧楚幽遠的目光自金絲楠木桌上移起,轉到七皇子寧步臉上,他神態溫和,聲音聽著令人覺得安適而舒心,不過他的眼神卻微微流轉著隱約的涼意。

“我聽聞三哥你最近身體抱恙,做弟弟的理應關懷哥哥,都怪我,最近都不在華京,所以才如此遲緩得悉三哥你抱恙的訊息。”

坐在寧楚旁邊這位七皇子寧步,神態相當謙恭。

寧楚溫和一笑,心裡嗤聲卻同時掠過。

遲緩?

哼,他從東晟回來這一路上,他這位好弟弟都沒少關照他。

“七弟有心。”寧楚略略挑眉,眼角那聰慧絕倫的明光微微一閃,他又溫和笑道:“不過,為兄也無大礙,不過是感到有些疲倦,染了輕微的風寒罷了。”

“三哥可千萬不要小看了風寒。”寧步微微扭頭,神色一正,星眸雖飛閃過點點寒光,但他俊美的臉龐上卻寫滿了擔憂,“很多大病都是由小病釀成的。”

寧楚淡淡一笑,垂下眼眸,長睫掩映下,眼底裡閃動著他冷漠的輕嗤,“七弟說得對,小病不治,難保他日不釀成大災。”

寧步低低一笑,似是無覺寧楚話外之音一樣。

“三哥明白箇中道理最好。”他也笑,不過,他的笑容卻讓人陡生陰森之感,“我今日回京的時候,曾路過一處風景獨特的荒野;若是三哥在府裡待著煩悶,不妨到那處荒野之地走走,興許會有什麼意外驚喜也不一定。”

寧楚心下莫名一緊;從今天他這個七弟突然上門,到現在提出讓他到什麼荒野欣賞獨特風景,實在十分莫名其妙。

但這份莫名其妙,在他看來,背後一定另藏玄機。

寧步從來不做無的放矢之事。

心念電轉,寧楚豔絕面容之上卻絲毫不見波動,他淡然一笑,神色溫和地看著寧步,“哦,能得七弟讚賞,想必那處荒野的風景實在妙極。”

寧步笑著點了點頭,眼神不加吝嗇地流露出奇異的神色,“那裡荒草悽悽,樹禿鳥藏,地勢比別處高;風比另外寒;這風景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不過——”

寧步驀然頓了頓,斂去眼底閃動的點點寒光,眼神幻著深沉是芒,他看了看一臉淡漠溫和的寧楚,似是想要從中試探出寧楚的反應,不過眼下看來,寧楚一點異樣的反應也沒有。他轉了轉目光,又笑道:“那個地方,卻修建了一座古怪又古老的塔樓,看樣子似是荒廢已久,只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塔樓裡面居然有鐘聲傳出。”

他說著,嘴角忽地挽起一抹帶著陰森意味的涼笑,眼睛一掠,寒光點點便飛過寧楚溫和儒雅的面容,“說那是鐘聲也不太準確,應該說是鐘樂聲;嗯,我遠遠聽來,倒是覺得有點像誰利用大鐘敲擊出什麼旋律的樂曲一樣;是以才會一時好奇,被這奇怪的鐘聲所引,而特意繞了一圈到那座塔樓附近看了看。”

寧步揚眉,星眸頓現點點寒光。

“想不到我這一看,還真是發現了一些新奇有趣的事情。”

他笑了笑,輕悠地呷了一口熱茶,隨後站了起來。

“天色不早,我就不在這打擾三哥了,告辭。”

寧楚悠然站起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