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往外面天空掠了掠。

現在不過未時,天色不早?

他淡然看著寧步,眼角現一絲嘲諷,溫和道:“七弟慢走。”

寧步不顯情緒地笑了笑,隨即便告辭離開了太子府。

寧楚在他之後,立即派人到他所說那處高曠荒野檢視。

兩刻鐘後。

“殿下,他果然派人去調查了。”

隱在暗影裡的錦衣男子似是輕嗤又似是成竹在胸,肆然地笑了笑,“看來他真的很在乎東晟來的醫聖。”

隨從低頭,不敢觀看錦衣男子陰影裡的笑顏,但卻恍然覺得男子星眸閃現的點點寒光,在暗影裡顯得格外驚人,“殿下,那接下來怎麼做?”

錦衣男子長袖一揮,星眸寒光隱隱,笑道:“按原計劃佈置下去;只要等他親臨,立刻開始行動。”

隨從雙手作揖,低而肯定地應:“是,屬下這就去佈置。”

太子府。

“鷹七,立刻點齊人手,跟我到那座塔樓去。”此刻,姿容豔絕的少年,臉上神態仍舊溫和,但他的眼神卻是冷的;完全沒有了往昔讓人覺得舒適安心的感覺;他森冷的眼神裡,還隱約可見攪動的火苗在簇簇燃竄著。

“可是,太子殿下,這也有可能是七殿下的詭計,萬一他在那裡設伏暗殺……”

寧楚淡淡一笑,頓首,定眼看他,“既然知道他有可能設伏,你難道就不能做出應對之策?”

鷹七頓時失語。

他是有應對之策,可他不希望主子這個時候到那種地方去冒險。畢竟被動的人再怎麼準備,也是處於劣勢。

“太子殿下,塔樓裡所困的人未必就是她。”

寧楚又隱隱地笑了笑,笑容溫和,但卻透著天生高貴不容抗拒的味道,“你也會說未必;那就是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既然有這個可能,無論如何我也不能不去。”

他略略移了視線,望向雲天遙遠外不知名的方向。

可鷹七眼角一掠,隨即在心裡默然,他知道主子眼神現在所望的方向一定是那座古老的荒野塔樓。

“況且。”寧楚淡然一笑,笑容豔光四射中,他又溫和道:“你們不是有人聽到了那怪異的鐘聲嗎?”

他看著鷹七,目光溫和中含著不避不讓的堅持,“我相信,能利用一口大鐘敲出悠揚動聽的樂聲的人,這世上只有她。”

寧楚說著,腦裡忽然便想起了他最初在暗處所聽到那兩次缶聲。

那種激越的旋律,那種古怪的演奏手法,他相信,只有那個刁鑽樂觀的少女才會。

鷹七皺了皺眉,他知道自己向來不能改變主子的決定,他不過盡職提醒一下主子,凡事不能過於感情化。

理智對待一切,才可能將危機安然化解。

可惜,主子在遇上東方姑娘之後,似乎就開始感性化了。

以前那個冷靜溫和,萬事運握在胸,萬物皆入不了眼的主子,在東方姑娘面前,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鷹七儘管心裡擔憂,但還是領命而去,迅速下去安排諸事了。

寧楚的坐騎追雲,自是日行千里的良驅。此刻,他輕拍馬背,追雲便如離弦的箭般朝著那遙遠的方向疾馳而去。

大半個時辰後,追雲雪白的馬鬃在獵獵寒風中張揚,蕭索的曠野之上,只見一道白雪般的閃電掠過。

四周孤禿的林子與悽悽野草,忽然便動了動,這一動還帶起了一陣細碎的窸窸窣窣聲,聽著似是勁風颳過,擺動草葉帶出的聲音。

然而,在這一陣細碎的窸窸窣窣聲過後,那些原本隨風擺動的孤草裡,忽然被日色反射出道道弧圓的亮光。

亮光過後,無數接近枯草顏色的服飾便在草叢裡冒頭,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