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棠忍不住微笑起來,這丫頭還真挺會裝的,剛才還雀躍的不行,這會兒倒裝起深沉來了。

徐海還帶著幾個皮筏子,裝他們幾人足夠了。

郭文鶯上了皮筏,讓人把方雲棠和皮小三都扶上來,隨後問徐海是怎麼找到他們的?

徐海道:“說起來還真是費勁了,陸先生找不到大人,都急得火上房,叫人趕緊去找,又怕走漏風聲,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找。裝作抓賊,在福州城四處搜捕,後來還是張欣房說看見大人帶著親衛出城了。咱們又往城外找,也趕巧遇上橫三和一個小廝叫青雲的,這才知道大人在峽谷呢,隨後帶著許多水兵進了峽谷,費了一天這才找到大人了。”

郭文鶯聽說橫三和青雲還活著,很是高興。又聽說張強和陳七也找到了,兩人都受了重傷,一起去的水兵,也就活了兩三個回來。

傅彥平派了不知道幾批人馬對他們圍剿,能留住小命,已經算不錯了。

從峽谷出來,就回到福州城,陸啟方看見她,著實一頓埋怨,說她身為主帥,怎能親自冒險,嘰裡呱啦的一大通,要不是看她實在疲憊,真恨不得多罵幾句。

郭文鶯雖然身子沒大事,也受了些寒氣,在府裡吃藥調養了好些時日,才慢慢把寒氣逼了出來。

這些日子方雲棠一直留在福州養傷,傷好之後便準備離開福州。

他臨走之時,郭文鶯去見他,輕聲勸道:“雲棠,聽我一句,早早離了三皇子,他會害了你的。”

方雲棠冷哼,“難道封敬亭便不會害你嗎?”

郭文鶯知道勸不住他,但她真的不希望他和封敬安攪在一起,他支援封敬安,那將意味著她和他終將是對立的。

她輕輕吐了一口濁氣,問道:“雲棠,那日的軍器圖是不是你拿的?”

方雲棠怔了一下,隨後低聲道:“不是。”

軍器圖確實不是他拿的,而是三皇子的人拿的,但卻是藉著他的關係進的西北大營,而且也是他親手交給秦月芳的。這麼算起來,真正對不起她的倒是他了。

當年三皇子和瓦剌做生意,倒賣糧食、瓷器、絲綢等物,都是他從中斡旋的,他雖說並沒有通敵,但私下裡做買賣,倒賣重要物資,就已經是對國家的背叛了。

這些都是三皇子授意的,他受制於三皇子,有些事是不得不為。那些賺到的錢也都收進了三皇子的腰,然後被他用於培植勢力,收買人心。

而與當年在前線打仗,流血流汗的西北軍相比,三皇子的所作所為也確實叫人不恥。

不過經過這一次,越發讓他看清三皇子的真面目,那人表面上一副悲天憫人,慈悲的不行的樣子,實際上卻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卑鄙小人。

或者郭文鶯說得對,姓封的沒有一個好東西,無論哪一個做了皇帝,都不是天下百姓之福。至於江太平更是奸賊一個,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這場天下之爭,未來落於誰手,本就不是普通人應該參與的。

他思量片刻,終究無法拒絕她的好意,便道:“此事我會看著辦,也不會讓方家捲進去。”

郭文鶯點頭,“你心中有數就好,未來不管誰登基為帝,最主要的還是保住親近之人。”

方雲棠深深嘆息,是啊,不管未來怎樣,他也要無論如何保住方家,保住他的父母兄弟。

外面僕人已經收拾好東西,都搬上馬車,方雲棠卻遲遲不想離開,注目她許久,“文鶯,你真的要跟著封敬亭了?”

郭文鶯搖搖頭,“我為他打的是天下,為的是天下百姓,並不是對他有情。”

“好,記住你的話,他日你恢復自由,我會去找你。”他說著已邁步走了出去,那堅定的步伐讓人有種不可忽視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