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呼延喚毫不理會,運了一口氣,又放聲大吼:

“端木錘!你個風流老鬼,再不從女人身上爬下來見老子,老子就拔了你褲襠裡的玩意去餵狗!你他孃的給老子立馬滾出來!!!”

富春院裡驚呼慘叫連天,所有人都被這巨大的音量摧殘得直欲發瘋,隨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人終於開口,卻都有氣無力,聲音裡滿帶顫抖:“那個什麼端木錘啊,求求你快現身吧!”“端木錘老色鬼啊,你再不出去咱們就出去啦!”“我的端木大老爺,求求你放過我們吧,難得來舒爽一回,你可別讓我們又破財又破膽啊!”“我操你端木錘的十八代祖宗,男人出來嫖一次有何大不了的,幹嘛躲在裡面做縮頭烏龜?快滾出去!”……

那幾個夥計也已沒力氣罵人了,這時才將耳邊的雙手拿開,個個滿臉煞白,向呼延喚哀求道:“小少爺,小公子,我的小祖宗,你就行行好,別再喊啦,咱們身子骨單薄,經不起你喊兩聲啊!”

呼延喚沒有說話,只是突然下蹲,一拳砸向地面,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他一支瘦弱的胳膊竟然深深插進青石板地裡,然後站起身,抽回胳膊,只見地面上出現一個深深的黑洞,黑洞口子周圍則是一條條裂縫,直向四周蔓延開去,顯得極其可怖。

那些夥計呆了一呆,突然同時驚叫起來,轉過身一溜煙地跑回富春院裡,再也不敢出來。先前那些叫罵的聲音也立即停止,想是眾人都從視窗看見了這驚人的一幕,嚇得全部住了口。

長街如同靜止一般,周圍一片死寂,富春院自開張以來從未停止過的音樂歌舞和嘻笑歡鬧聲終於完全消失,就此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中。

呼延喚用平常的聲音淡淡說道:“端木錘若再不出現,今日老子便血洗河塘,生生拆了富春院。誰也別當老子開玩笑,聚珍堂陳喚從來說到做到!”

語音雖輕,卻瞬間傳遍富春院每個人的耳朵。

過了良久,富春院裡突然有個蒼老驚恐的聲音大叫道:“不好啦,陳喚要血洗河塘啦,大夥兒趕快逃命吧!”這一聲喊有如點燃一把大火,整個富春院裡頓時沸騰起來,男男女女均驚慌失措地跑動尖叫,一時嘈雜喧囂之極。

又過片刻,只見一群男人沒命價逃出富春院來,穿著打扮五花八門,形形色色應有盡有,只有一點相同,便是個個驚恐萬狀,其中甚至還有一個枯槁乾瘦的糟老頭,扯著嗓子邊跑邊叫道:“聚珍堂陳喚要血洗河塘啦!聚珍堂陳喚要血洗河塘啦!”聽聲音正是方才那帶頭叫嚷之人。其他男子更感惶恐,沒頭蒼蠅般四處亂竄,現場亂哄哄一團,一時間整條街道盡是衣衫不整的男人。

呼延喚見如此雜亂,頓感束手無策,忙大喝道:“不要跑!都他媽的給老子站住!”

哪知這一來反而更糟,那些男人嚇得驚叫起來,先前那老頭氣喘吁吁地叫道:“大夥兒快逃,讓他逮住就玩兒完啦!”只見他一個瘦小乾枯的身子飛快竄進一條小巷子,就此消失不見。那些男子連忙跟著跑去,不久便紛紛消失在巷子裡。

呼延喚不認得端木錘,也不知他是否趁亂跑了,心頭又急又惱,見富春院裡仍有許多人跑出來,忍不住又大吼一聲,揮拳向門口那栓馬墩子打去,登時“喀喇喇”一聲,將石墩打得四分五裂。那些人嚇得失聲尖叫,呼延喚大喝道:“誰他媽的再敢逃跑,老子就是這麼一拳!”這一來活活嚇住了所有人,一個個渾身顫抖著站於門口,驚恐之至地看著他,雙腳卻再也不敢移動一步。

呼延喚一副肅穆冷峻之色,怒視著眾人道:“哪個是端木錘那老色鬼,馬上給老子站出來!”眾人連連搖頭,始終沒有站出一個。他連續說了三遍,還是無人響應,在場數十個衣衫凌亂的男子,看著似乎都像端木錘,又似乎誰也不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