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著一箭雙鵰;以至於刺殺他;以及挑撥王皇后和武惠妃針鋒相對的兩樁事情雙雙失敗;儘管已經時過境遷多年;但以武惠妃的性子;心裡是不會就此忘記的。那時候他分量不夠;根基淺薄;縱有懷疑也不能如何;可時過境遷;現在就不一樣了

因此;聽到高力士這話;他便微微一笑道:“若無高將軍相助;我也斷然不敢破釜沉舟。”

“這些年;我在內;老楊在外;對大家忠心耿耿;哪裡像那北門奴;仗著養馬有功便眼睛裡容不下人除卻和葛福順互為婚姻之外;北門禁軍之中;附於他門下的人還少麼?”高力士一貫笑吟吟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冷色;轉瞬又斂去無蹤;“不過;北門奴的事;如今只是在陛下心裡紮下刺;生根發芽卻不是一兩天的事;剩下的還是不要操之過急。”

“這是自然;即便是生死大仇;操之過急也是大忌。既然是和高將軍共謀;我自然信得過高將軍。”

“惠妃那兒;我會再去說道兩句。當初險些背上一個禍國妖孽的罪名;即便時日已久;她也不會忘記的。”

高力士的養父高延福本武三思家奴;因此高力士即便並未因此把武氏子弟當成是自己人;但和武惠妃總有幾分親近。他既然這麼說;杜士儀自是欣然謝過。等到回了中書省;他就當做此前紫宸殿那一幕沒有發生過似的;照舊安之若素地處置手頭事務。果然;不過兩日之後;他便得知天子在飲宴上藉著醉意;將那王李守禮的一個孫女許配給了王毛仲之子王守道;正是此前王毛仲令王景耀前去向楊家求親的那個兒子。

那王李守禮在皇族之中是出了名的兒子多女兒多;孫子孫女更是多如牛毛;說是和皇室聯姻的恩寵;但這種恩寵遠不如當初將李氏賜婚王毛仲;二妻並嫡同封國夫人

數日後;杜士儀難得旬假;攜了王容和陳寶兒到玉真觀時;見一身道袍的玉奴又驚又喜地跑上前相迎;他竟第一時間陷入了呆滯;隨即才對王容苦笑道:“看著她這身道裝;我真是不習慣。”

“還不都是你害的她?”王容斜睨了杜士儀一眼;這才稍稍彎下腰愛撫著玉奴的垂髫;因笑道;“玉奴;在這玉真觀中可習慣麼?”

玉奴眉毛一挑;笑吟吟地說道:“貴主對我很好”

“還叫貴主?都說了;要叫師傅”

說話間;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固安公主聯袂現身;後者見杜士儀和王容夫妻連忙見禮不迭;她便笑道:“這輩分如今是亂七八糟了。太真叫你們師父師孃;元元又收了她當徒弟;元娘卻又讓她叫姑姑……不過;她的琵琶真是彈得好;若不是杜十九郎你說只斷斷續續學了不到兩年;我簡直還以為是有七八年的造詣;元元自從收了這麼個弟子;天天臉上都是笑著的;就沒見她這麼好心情”

“阿姊你還說風涼話?玉曜這個可心的弟子陪了你多久;那時候你也不是天天帶笑?如今我好容易收了太真;自然也是高興得很。”

見已經一大把年紀的姊妹兩人互相鬥嘴;玉奴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滿臉茫然;固安公主便撂下她們;上前悄聲說道:“都是一等一的金枝玉葉;鬥起嘴來卻像是小孩子。不過;十九郎;真不要緊?王毛仲既是覺得玉奴是你的軟肋;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而且他吃了這麼個啞巴虧;難道還不會反擊?”

“他並不知道;這一次中的刀子有多狠;傷口有多深。”杜士儀自信地一笑;一字一句地說;“這一次的傷口;是在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的地方;而且他根本不知道刀子還在傷口上沒有拔下來;甚至於他一動彈就會再次流血。所以;他越是反擊;我就越是高興。怕就怕他就此龜縮不出;那我反而要頭疼了阿姊;你回去之後;就可以照著之前我們商議的做了;我很快就會來幫你的忙

“十九郎……”若非在大庭廣眾之下;固安公主很想緊緊握住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