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任何人都不得直視教皇冕下的面容,觸碰不得超過三息,否則必定會感到灼燒之痛。

據說是因為光明神太過寵愛這個信徒,所以才有如此之強的佔有慾。

維塔·伊特納過往數次面前教皇冕下都老老實實的遵守這個規定,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他突然想知道教皇到底長什麼樣子。

於是他十分失禮地抬起了頭,直視那張漂亮的臉龐。

說實話,教皇本人的長相偏鋒利,大概是因為沒人敢直視他,所以也懶得做表情,下三白狐狸眼,薄唇,粗略看上去並不討喜。

但維塔·伊特納卻由衷地感到了一股可愛。

想把教皇抱進懷裡親一親。

他被自己腦子裡冒出來的想法驚了一下,隨後很快接受了。

注意到教皇冕下並沒有因為直視流露出不悅之後,他的目光便直白的落在了乾枯蒼白的頭髮上。

銀白色的頭髮少見,但並非沒有。

可眼前這個白色卻不知怎麼的,讓他想起了生命走至盡頭,行將就木的老人。

就彷彿這個人早已死去,現在還活著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神識被毀滅侵蝕的疼痛有些麻痺旬空的感官,等他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做了不敬教皇的事情之後。

維塔·伊特納已經把人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冕下,您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是生病了嗎?”他收起武器,將頭甲放在一邊,自然地抓住教皇放在膝上的手。

冰涼的手在他的掌心微微一顫,隨即在抽離之際,被牢牢握住。

冷漠的教皇冕下不悅地瞥向他:“聖騎士長,你僭越了。”

“可是您的臉色真的很差,手也很涼,似乎是生病了。”維塔·伊特納態度誠懇且擔憂,但絲毫不鬆手。

一連串的變故,終於讓旬空給半跪在面前的男人分出了一點心神,他皺著眉頭,踢了一腳反常的聖騎士長的小腿。

聖騎士長紋絲不動,似乎並沒有從這個動作中領會到他在生氣。

握著權杖的手微微一緊,旬空正在思考用哪個法術能夠讓眼前這個男人識趣的滾出去,體內的毀滅神格似乎受到了什麼牽引,緩緩分出部分力量,從接觸的手掌間,進入了聖騎士長的體內。

旬空眸光微凝,反手握住乾燥溫暖的掌心,仔細打量片刻:“你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對勁?”

維塔·伊特納慢吞吞感受了一下,說:“有。我發現,那個不成文的規定居然是真的。”

“什麼?”旬空微愣。

“不得直視教皇冕下,不得觸碰冕下超過三息,否則便會感受到灼燒的痛苦。”

維塔·伊特納在旬空的手背上印下一吻,臭著臉想,所以說,有多少人已經嘗試過了,以至於都成了心照不宣的規定。

旬空:“……”

毀滅神格分出一部分力量之後,他感覺輕鬆了些許,能拿出更多的心神來思考,這個突然轉了性的聖騎士長,是什麼時候變成自己認識的那個的。

以及,為什麼毀滅之力對聖騎士長沒有影響?

是這個男人本身的能力,還是因為他的身份是黑暗神的兒子,亦或者只是偶然。

前面那個問題並不重要,後面這個問題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聖騎士長繼任儀式結束後,旬空把自己泡在聖水中,把純淨的光明之力當做鎮痛藥,想了半天無果後,決定直接試一下。

“教皇冕下?”

維塔·伊特納第一次來到教皇的浴池。

層層輕而透的曼紗垂落下來,正中間的人影若隱若現。

他腳步微頓,不知為何忍不住放輕了腳步,動作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