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昔身上溼氣未乾,您還是快些放手吧,免得病了,豈非在下之過?”“神醫不愧是金聲玉振的仁醫,德比高山,這會兒也不忘關心秦昕安泰。”秦昕欣慰道:“這話倒是提醒我了,神醫衣衫未乾極易受寒,不如就由在下抱著,為神醫遮風取暖。”

“呵呵,昕公子當真良厚,只是燕昔擔待不起,更不敢連累公子貴體有恙。”

“秦昕自願為之,神醫何須介懷。”“哦?”燕昔燦笑,卻透詭異之氣,“那燕昔就心安了。”秦昕聞言知有不妥,尚未及細探,神暈目沉,下盤虛浮,上身搖晃,幾難立穩。

“你竟然……”“呵呵,我早說公子如此會患病不是,醫囑當聽啊。”燕昔悠笑著看秦昕一點一點失去知覺,倒地不起。緩緩屈身,蹲於其身側,燕昔端詳著雪膚俊容,就是這麼閉著眼,亦有種惑人魅力。此人心計武功皆深不可測,留於世上必成後患!此念生,殺機起,纖纖素手懸置秦昕心口處,但…他並未真正傷害過自己呢……何況秦親王世子若死在暮餘山,那暝夜……對了,銘煙他們還不知怎樣了呢!燕昔終收回手,穿上靴,稍整衣衫,最後再看他一眼,到底氣難平,一腳將其踢入泉中,這才滿意去尋銘煙。溫熱泉水中,那似無力沉入的軀體,卻依著最舒適的姿勢浸泡。秦昕仍緊閉著雙目,只是燕昔剛離,嘴角便即上揚,竟似得意。* * * * * * * * * * * * * *銘煙,你在哪兒?燕昔四處搜尋,隱見遠處有個人影,上得前去,卻是秋暝夜。

秋暝夜痴痴注視著握在手心的匕首,丟了魄般,對周遭一切惘然無覺。“本以為這剛石匕首,金剛為刃,燦燦生輝,明光錚亮,卻原來冷冰冰,鐵石心腸。”

銘煙悽苦之語縈繞耳際,她自幼看似爽朗實不比燕昔,遇難事會急會哭,可適才她竟笑了,笑得如泣如訴,笑得他…心痛不已……自己錯了是麼?總覺得短了十年壽數,不願多累他人,何況…是銘煙……總覺得燕昔文采武略都勝自己,與銘煙堪為璧人,可……“我沒說錯,你沒聽錯,我喜歡你。”“呵,痴心一片,不過笑話一場。”......錯了…自己真得大錯特錯了……唉,燕昔在其身後看著他黯然銷魂良久,幽幽一嘆,輕撫自己未乾的長髮,罷罷罷,解鈴還須繫鈴人,拉下才鬆綁著的髮帶,啟唇喚道:“暝夜。”秋暝夜聞聲,回頭望去,見著翩翩而來的身影,瞬間呆滯。

雁歸悄然無留意

秋楓堡裡來的貴客們,今日紛紛告辭下山。名門正派,武林世家,來時威風凜凜,趾高氣揚,如今離去鼓餒旗靡,哀憐潰竭,麻衣素縞一片慘淡。“秋堡主,為何不見燕神醫?”秦昕抱拳相辭之際,出口問道。“咳,她昨夜就走了。”提起燕昔秋暝夜神情有些不自然,銘煙…她也未再回來,十年了…自己真是天字第一號傻瓜!“呵呵,想必又與鄭姑娘遊山玩水去了吧。”將他的尷尬看在眼中,秦昕心下了晤。

“嗯。”燕昔之後不知找著銘煙沒,現在該與她一道吧?“秋堡主。”離源上前行禮,“秦世子。”“離少主亦要走了嗎?”秦昕笑問,呵,平時一穩重,一性冷的二人會動起手來,此刻竟看不出分毫,真出人意表阿。“是。”離源笑露苦意,道:“在下特來請辭。”鈴兒她昨夜又哭了呢,現在可還好麼?似乎和自己在一起,只會頻頻害她落淚,莫非果真緣淺麼?“在下也要回秦王府了。”秦昕似感覺不出微妙氣氛,微笑告辭。“世子好走。”秋暝夜還禮道。秦昕溫雅頷首步出,留下秋暝夜與離源二人於堂間接著敘話,行至庭院輕道了聲:“隨影,安排兩人在此,隨時留意可有燕昔的訊息。”音落,一黑影無聲掠過。* * * * * * * * * * * * *亂石堆成假山,枝橫樹斜,滿園花草叢生,似是無人打理修剪,卻流水行雲,別有韻味,自居一格,就連風過帶出的亦非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