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暗暗想到,他從未聽說過武甲為何物,現下覓得一機可窺得究竟,實為老天眷顧。

他小心翼翼地匍匐而下,少了一隻手臂的他,行動極不方便,每有微風掠過,關磨便瞅準時機,仗著草木蓋掩,向前爬行一段。

終於,他右臂一伸,碰觸到一片黏糊,“應是武甲血肉模糊之處”,關磨揣摩,入手溫暖溼滑,縮回一看,竟是一片油綠,清香撲鼻。

“這武甲也是奇異,血液竟如藥水一般清香。”關磨拽著武甲屍首,與來時之法一般,倒退著回去。

躲回象樹之後,關磨才仔細打量起武甲來。

這隻武甲與尋常兔類大小相差無幾,四肢覆滿青色鬚毛,頭顱卻是一顆碩大的肉瘤,不見五官,想來是被轟成這種慘狀。

其背上頂著一塊質感沉重的甲殼,關磨輕撫而過,看著殼上奇妙的花紋。

呆凝片刻,關磨突發奇想,憶起那日在那荒山地底,與虯古探秘石碑時的場景,歷歷在目,“這花紋莫不是與那石碑上的線條一般?”

念思及此,他真念“咚”的一聲,如心臟跳動般,金光不再內斂,毫無保留地揮灑而出。大羅算術一閃而沒,比之從前,施展出來更為得心應手。

驟然,關磨眼前一凝,虛空中流動的塵埃都慢了下來,視野之中,一隻飛速躍起的蛐蛐,關磨卻能將之須角看個清楚。

更令他驚愕的是,那一幅花紋,果真如那石碑上雜亂的紋路一般,改天換地!

武甲背上的,不再是玄奇奧妙的花紋,而是一篇蠅頭小字!關磨極運目力,堪堪將那一個個字元辨出,卻發現根本難以揣摩,他根本從未見過這種文字。

入神許久,他真念一陣刺痛,連忙散去斂去金光,武甲殼上變換回那一幅圖紋。

那群漢子再度嘰嘰喳喳地坐下,關磨手捧武甲,靜心凝神,待到真念泰然暢舒,大羅算術再出,將那一個個奇形怪狀的蠅頭小字記在腦中。

華翟當時剝除關磨的通冥秘境,將金子一個個挑出,也不知是深謀遠慮算還是百密一疏,關磨幸得存有最後一個符文,得以施展這殘缺不全的通冥秘境。

就這樣,每每施展大羅算術,入得通冥秘境,不過停駐十幾二十息,便不得不退出休息。

時間匆匆而過,關磨渾然不知,大日西移,眼見就要沒入山屏之後。

梟啼悽瑟、烏嘶喑啞,血陽殘暉,天色漸暝。

關磨雙眸張開,一眨不眨地看著武甲之殼,他肉殼之上溢位的汗珠幹了一次又一次,影鷂靠在他懷中打盹。

潭邊,十二個漢子已經點燃火堆,將種種魚類串好,撒上粉末佐料。

關磨緊繃的肉殼一鬆,撥出一口濁氣,“終是將這篇怪字一一記下了”。

那一篇符文在他盤冠之上沉沉浮浮,每一個字元發出濛濛青輝,就這般似動非動、似靜非靜地凝駐。

突然,那篇怪文怪字狠狠對著關磨盤冠印下,關磨自然無法阻擋,只得眼睜睜看著它拍砸在自己盤冠之上。

盤冠都幹上的太敖元魄,已消失殆盡,關磨對此一頭霧水,那時身纏黑霧,並無閒心內視,自然不知這太敖元魄到何處去了。

符文烙在盤冠之上,佔著一隅之地,紫色盤冠與青輝符文輝映,煞是絢麗。

顱宇之中漸漸平息,只是關磨盤冠之上多出了一篇青色符文,雖有青芒,但顯得極為黯淡無華。

“雖不知有何用,但眼下對我無害。”關磨想到,眼見日暮沉下、霧靄彙集,紅霞已是遙掛天邊,便知夜幕即將降臨。

念及那“九曦宮”、“九星封月”等字眼,他心中便一陣滾燙,那顧姓漢子口中的“機緣”,更是讓關磨萌生許多幻想。

“彌天爛怎還未歸來?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