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再過平康里,就是眾商雲集的東市,有珠寶行、鐵行、肉行、筆行、大衣行、秋轡(牛馬後部的革帶和駕馭牲口的韁繩)行、藥行、秤行、絹行、麩行、魚店、酒肆、帛肆、衣肆、寄附鋪(寄賣所)等,那麼多行業,聽名兒就知道它的繁華。

往西走,穿過光祿與殖業兩坊之間的坊街,連過三坊,就是有“金市”之稱的長安西市,繁華熱鬧更勝東市,經營的商品,多是衣、燭、餅、藥等日常生活品。

因為距離絲綢之路的起點開遠門較近,西市周圍坊里居住有來自中亞、南亞、東南亞及高麗、百濟、新羅、日本等各國的商人,其中尤以中亞與波斯、大食的胡商最多。

四條街道井字形佈局,西市裡面全是臨街的商鋪,規模都不大,有許多是胡商開設的,有交易珠寶古董的波斯邸,有許多貌美的西域姑娘為之歌舞侍酒的胡姬酒肆,珠寶店、貨棧、酒肆也不少。

胡商帶來香料、藥物換回大唐的珠寶、絲織品和瓷器,西市如火如荼地開展著大唐的國際貿易。

才過幾日,暖融融的陽光彷似情人的輕撫,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白衣勝雪的少年仍然牽著他那匹名馬鐵連錢。

時辰剛好是五日前遇到波斯胡的時候。

慢吞吞地走,李巖目光四處逡巡,卻沒現那個高鼻深目的絡腮鬍,看來魚兒不咬鉤,一番苦心籌謀付之流水。

我總不可能老牽著鐵連錢在朱雀大街上擠吧,李巖怏怏地嘆了口氣,牽著馬轉身向東走。

到了坊街的路口,烤鹹魚乾的香味又飄了過來,穿肥腿褲子的高麗人手藝不錯,買兩串解解饞。

鹹魚幹烤得金黃流油,嚼頭也香,吃完後再來兩串,李巖正享受著美味,身後響起波斯胡生硬的漢語:“小郎既然喜歡,再來兩串,我請客。”

好奸猾的波斯胡,不知躲在那個角落觀察我半天,這會兒才現身。

臉上浮出童叟無欺的微笑,李巖轉過身,掏出一張櫃坊飛錢,帶著歉意拱手道:“你那顆珠子我送給了桃李蹊的綠衣姑娘,今兒就為這事而來,我給你五貫錢,就此別過。”

推開那張飛錢,波斯胡著急道:“小郎,你不是訂了翡翠珠鏈嗎?我已經給你帶來了。”

波斯胡從懷裡掏出個精美的檀木雕花盒子,光看這個盒子,就有些年頭,邊角都已磨圓亮,少說也得值幾貫錢。

波斯胡笑容滿面道:“小郎瞧瞧這貨色。”

一色兒晶瑩剔透的小綠珠子,串著一顆水滴狀的綠珠兒,鴿卵大小,精美的白銀蓮瓣基託,倒比金飾更襯那珠子碧幽幽的水色。

幸虧我是穿越而來,認識琉璃。

這是一件上品的綠色琉璃珠鏈!

眼睛亮,李巖拿起這串琉璃珠鏈,迎著陽光細瞧,晶瑩剔透折射出神秘的光芒,比自己胸前那個翡翠麒麟頭都還剔透。

就是送給永穆公主也好,李巖目光中難掩喜愛之情:“多少錢,說個數。”

看他愛不釋手地把玩,波斯胡神態真誠:“實不相瞞小郎,五日前那顆翡翠珠質地是要差些,這才是我壓箱底的寶貝,傳家之物,只此一件。”

波斯胡也不急,偷眼觀察著小郎的眉目神情,良久才道:“小郎真的喜愛,我就忍痛割愛給你,好在長安有個安身立命的本兒。”

“別磨磨唧唧的,爽快點,說個數。”李巖臉上有幾分不耐煩。

牙一咬,臉上帶著幾分痛苦,波斯胡道:“我就不喊一千貫的虛價,一口價,六百貫。”

“你搶人是不是,我隨身只帶著三百貫銀錢,這串珠鏈還是不要了。”李巖將珠鏈放進檀木盒子,帶著惋惜遞給了波斯胡。

身後一陣馬蹄聲響起,幾個鮮衣怒馬的少年緩馳而過:“巖哥兒,跟我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