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烏孫大地上,疫病肆虐,仿若惡魔張開的無盡深淵,吞噬著生命與希望,百姓們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一些得病的患者,只能到寄死窯,在黑暗與孤獨中等待死亡——在物資匱乏的年代,特別是蠻荒地區,老年人常被視為家庭的負擔,尤其是那些失去勞動能力的老人最後的歸宿。

即便困難重重,猶如置身驚濤駭浪裡的孤舟,晁釗等人依舊沒有放棄。他們心中燃著熾熱的火焰,深知在這至暗時刻,唯有堅守科學、人性與團結,才有可能在這場與瘟疫的殘酷較量中,如在荊棘叢中覓得一絲曙光,為烏孫大地尋得一線生機。

此時,一隊來自大食的商人,在遠行的途中也不幸被困於此地。令人慶幸的是,他們十分配合當地的安排,沒有絲毫的牴觸與怨言。被困的日子裡,生活物資愈發匱乏,飢餓如影隨形,寒冷的夜晚也只能相互依偎取暖。

可即便如此,他們依舊樂觀豁達,笑聲時常從他們的營帳中傳出。既然不能如往常一樣到處奔波謀生計,他們便索性停下來侃大山,講故事,在艱難歲月裡尋得片刻的歡愉與慰藉。

人群之中,有個見多識廣的商人,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卻也賦予了他一肚子的奇聞軼事。在眾人的簇擁下,他緩緩開口,說起早年西邊布匿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竟也出現過與如今類似的慘烈情況。

彼時,戰事膠著,進攻方久攻那座堅城不下,心中滿是憤懣與急切。為了打破僵局,他們先是喪心病狂地將對方士兵的頭顱砍下,猙獰的面容還帶著未散盡的血汙與恐懼,隨後用投石機高高拋上城牆。那一顆顆頭顱滾落於城牆之上,起初只是為了示威,向城內守軍彰顯他們的殘暴與決心,妄圖以此擊垮對方的心理防線。

可這還不夠,緊接著,他們竟將垃圾汙物、死者的屍體和腐肉、病死的動物一股腦地拋進城內。一時間,城內臭氣熏天,疫病的陰霾悄然籠罩。蒼蠅蚊蟲嗡嗡亂飛,病菌在這腐臭之中瘋狂滋生,疾病瘟疫如同幽靈一般開始在城中游走,無情地侵蝕著每一個生命。

結果,那座城終究沒能扛住這雙重的打擊,瘟疫大肆流行,城中百姓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大街小巷充斥著痛苦的呻吟。最終,城不攻自破,空餘一座死寂的廢墟,見證著這場慘絕人寰的悲劇。

講完這段沉重的往事,老商人微微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悲憫,未了,他神色凝重地說道:“瘟疫太可怕了,所以我支援嚴格控制疫情,而且必須儘早,一刻都不能耽擱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一旁的乘經靡聽著,不禁齒冷,面露驚惶之色,喃喃道:“這也太兇殘了,怎會如此喪心病狂……”

翁歸靡生性愛湊熱鬧,哪裡有新奇事兒、熱鬧處就往哪裡湊,此刻也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後來了,瘟疫怎麼樣了?就這麼一直肆虐下去了嗎?”

老商人搖了搖頭,接著說道:“瘟疫並未就此停下它的腳步,反而繼續蔓延,像是被喚醒的惡魔,愈發猖獗,甚至反噬進攻一方。那戰場上,士兵們成片倒下,不是死於刀槍,而是被疫病拖垮,後方也開始被波及。直到大馬色出現了一位醫者,他仿若神明降臨,憑藉著高超的醫術與無畏的勇氣,四處奔走救治,才終於止住了這場災難。”

正忙碌檢查的晁釗原本緊鎖的眉頭瞬間鬆開,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急切地問道:“你說什麼?有醫生能治療瘟疫?這可是真的?”

老商人鄭重點頭:“是的,千真萬確,當年若不是那位醫者,還不知要有多少人喪生。”

晁釗的心劇烈跳動起來,又追問道:“那醫生還會健在嗎?”老商人猶豫了一下,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應該會吧,聽說當時他很年輕。如果不出意外,以醫者懸壺濟世之心,想必會的。那兩個國家打了近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