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是額娘知道了呢?”

“三弟,你想想,要是我們把額娘丟了,會是什麼樣子?會傷心吧?會哭吧?會想揍人吧?額娘要知道我們丟了,她不會揍人,她會傷心,女人一傷心,她們就愛哭,你說,害哭了額娘,阿瑪能饒了我們?你說,變黑了的阿瑪,那手,得有多黑?”大哥說,平日的阿瑪是無害的,可他黑化後,那就是個魔鬼,大哥還說,這話,不能和外人說。

弘英的小臉兒皺成了一團:“二哥,要不,咱們現在先別回去吧,咱們等長大了再回去,你覺得怎麼樣?”額娘說,等他們長大了,她就不再對他們的生活指手劃腳了,額娘都不管了,阿瑪肯定也不會管。

弘芝看一眼弟弟:“你真是豬腦子?”在京城,有他們愛新覺羅家找不到的地方嗎?什麼地方能藏住他們?

弘英道:“可是,以前聽大哥說起來,就覺得他做的訓練好辛苦的,我本來還在慶幸不是長子,不用吃那個苦,可你這一說,咱回去,也落不著好不是,要不,咱乾脆就跟著這個黃毛住這兒吧?”

弘芝嫌棄地用一根兒手指推推桌上的另一個碗:“你打算以後用這樣的碗喝水?”

弘英看一眼那粗糙的碗,打了個哆嗦:“黃毛,你們平日就用這個喝水?這個裝的水能喝?”他家那幾只寵物用的物件兒都不知道比這玩意兒強了多少。

弘芝看著黃臉漢子問:“這碗洗過嗎?”

黃臉的漢子今天過得很是跌蕩起伏,很是精彩紛呈。今兒他領著幾個小嘍羅出門兒,走出不遠就撿到兩個好貨色的男童。只是,這兩個男童有些異於常人——一般四歲的孩子,見著他的臉,誰個不是被嚇得不敢吱聲兒?可這兩位卻在打量完他後,若無其事開始自顧自參觀他們的小聚點,發表完一番惡劣的評語後,這兩位自顧自找了最上首的位置坐了,開始說他們的身世。

身世?到了他手裡的孩子,誰個還管他以前的身世呢,便是以前穿金戴銀又如何,落入了他黃鼠狼的手裡,最後只有一個下場,乖乖地被訓練後,成為他的搖錢樹。

只是,這兩位小爺說出的話,是不是太驚人了?姓愛新覺羅?親王家的孫子?貝勒的兒子?有個做刑部尚書的外祖,還有幾個軍中掌權的舅舅,沒事兒就去皇太后的宮裡溜溜,扒拉些好東西回家,還在皇帝的書桌上撒過一泡尿……

黃毛不相信,這吹牛不打草稿的本事,他也有,雖然,他從沒敢吹噓他是皇親國戚。亂攀皇家,那是要命的事兒,他圖財,可他還沒活夠呢。

黃毛非常想不信,可黃毛也算見過幾個貴人,可他/娘/的他見過的那些個貴人,那派頭,比起這兩位來,黃毛咬牙,那就是個屁!

見過明明是四歲的孩子,卻一口一個《大清律》,一口一個刑律的嗎?見過把都察院左右督御史、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的官名兒念得溜溜順的嗎?見過四歲的孩子把五城兵馬司從上到下各個官員的官名兒、職守說得一清二楚,不打一個哏兒的嗎?他黃毛活了大半輩子,他都不知道的,這兩位,全知道,他知道的,這兩位,也知道!他打過交道的那麼幾位貴人,在這兩位嘴裡,那就是個未入流……

黃毛覺得很腦子很沉,他往日費盡了心思去逢迎的,在這兩位爺跟裡,連他家的一個守門的奴才也不如!

黃毛想不信,可架不住下面兒幾個看熱鬧的小嘍羅起鬨,派了一人出去等著看是不是真有人來尋這兩位。

黃毛在想,如果他方才沒說要把這兩位調教成他的搖錢樹,如果他沒派人出去探訊息,如果那探訊息的沒白著一張臉回來報了外面搜捕的訊息,如果……這事兒,是不是就不用像現在這樣棘手?不過,如果沒探著確實的訊息,他是不是死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好容易從這兩位小爺的身世打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