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可苦了!這不是從咱內城到城外的莊子,這可是幾千里路呀!你知道要在路上走多久?這一路車馬勞頓的,就算你自幼身體底子好,可也經不得這樣累呀!”

瓜爾佳氏看看女兒不動彈了,接著說:“咱們八旗的女兒家,雖不像漢人那樣鎖在深閨,可也不好到處亂跑的。若有家裡長輩陪著,也還可以,可你阿瑪這一去,哪有時間顧著你,到時,身邊就一個嬤嬤,這能行?”

玉兒這會兒徹底媳火了!啊,本來想著幫忙的,現在,好像自己還是什麼也做不了呀!不由有些委屈:“額娘呀,你看,這小的時候,身子弱不能出遠門,這大了,怕影響閨譽,不能出遠門,那我這一輩子,就頂多在京外的莊子轉轉了?”

瓜爾佳氏一聽笑了:“你這孩子,你還想跑多遠?像你阿瑪一樣一次就走好幾個省?累得跟那牛馬似的?幹啥去糟那個罪?”

玉兒有氣無力地趴在瓜爾佳氏懷裡,這能出門而自己不願意出去,和出不去而不出門是兩碼事兒呀。這後者完全沒有主動權嘛!

雖然,剛才聽額娘一說一路車馬勞頓幾個字,她就有點打退堂鼓了,但是,想想還是有點喪氣呀!想當年,這從北京到西安,那坐火車是朝發夕至呀。那坐飛機的話,就兩小時的事兒呀!

忍不住再次搖頭,這交通不方便的古代呀!

31、回府 。。。

因為阿山去賑災,府裡這個年過得就有點意興闌珊。

玉兒到底沒去成。因為第二天,阿山就與內閣學士德珠啟程趕赴西安、鳳翔而去。即使阿山真的同意,也沒有那個時間等玉兒收拾了。何況,阿山本就不同意的呢!

一家人都提著心,直到三十一年二月,這日一早,一家人正跟老夫人、老太爺請安,還沒用飯呢,就聽通傳說跟著老爺去賑災的趙牛回來了,老夫人一聽,急忙叫人招了他來回話。

趙牛長得跟他爹年輕時一個模樣,濃眉大眼,只是比他爹又白淨許多,也沒他爹彪悍,那趙老爺子,即使腿廢了,手上功夫也沒落下。他爹當年是跟著老太爺打仗,他整天跟著的老爺卻是個文官!不過,到底從小被他爹打熬著的,這功夫平常幾個大漢也能對付,這次老爺賑災就帶著他與常柱。

趙牛先對著老太爺、老夫人叩了幾個頭。

老太爺問他:“你們老爺呢?”

“老爺這會正面聖呢!常柱在那邊候著,奴才先回來跟家裡通報一聲兒!”

老夫人讓他先站起來,“你先喝口水,跟我們說說你老爺這趟差事可辦得順遂?”

趙牛站著接著小丫頭遞的茶,一氣灌了下去。擦擦嘴,“老爺和德珠大人緊趕慢趕到災區,那當地的官員都擺宴接待老爺他們兩位大人,當時,老爺說皇上既派了差事,作為戶部來的主事,他要上體天心,一心辦差,宴什麼時候都能吃,百姓卻是等不得了,說了當時就要走!卻被德珠大人拉住,到底吃了宴才去辦的差!”

喘了口氣,趙牛又憐憫地道:“老太爺,老夫人,奴才我跟著老爺看著那個情景呀,真是……”

老太爺笑罵一句:“你個狗奴才,還學會賣關子了!趕緊說!”

趙牛嘿嘿傻笑一聲,“老太爺,奴才這不是看著那情景嚇著了嗎!您不知道,那餓死了多少人!”邊說,邊搖頭,“老爺讓奴才去探探城裡的情形,奴才去一打聽,嚇了一跳,那米價高得,嘖嘖,那哪是米呀,那都是金子。一斗米,老太爺,您知道吧,他們敢賣三千錢!老太爺,平日便宜的時候,七文錢可以買一升。夠升斗小民開灶升火一家子飽子吃一頓了。這現在,十升,就敢賣三千呀。”

大家都嚇了一跳,老太爺一拍扶手:“奸商!”

趙牛點頭:“可不是嘛,這哪是賣米呀,這純屬喝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