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在路上遇到賊人了?不對啊,你們走的是官道!”

黃宗羲苦笑道:“譚大人,我們不是遇賊人也差不多了!對了,李大人呢?”

八路中文譚同知一邊讓人上茶,一邊回答道:“這幾日是交漕糧的日子,李大人前日親自押著漕糧去了南京戶部交差,應該會在今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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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能回來那就好!”

譚同知在戶部做了多年小吏,自然懂得察言觀色。他看黃宗羲不想深談,便拱手道:“本官職責在身不能久陪,黃大人現在這裡休息,我待會八路中文吩咐下去,讓門差等李大人一回來就稟報此事。”

“那就有勞大人了!”

黃宗羲送走譚同知後,剛準備躺下休息會,突然聽得外邊人馬喧譁,一行人腳步匆匆的進來。黃宗羲想著大概是李邦華回府了正打算整衣出去,卻聽到譚同知高聲喚道:

“李大人,怎麼糧食又給運回來了?不是去交漕糧了嘛?!”

“這個漕糧不交也罷,我要寫奏摺彈劾南京戶部!”一個聲音怒氣衝衝道。

黃宗羲聽得正是李邦華的聲音,便推開門道:“孟明兄,小弟又來打攪了!”

滿臉怒容的李邦華見到從廂房出來的黃宗羲,臉色頓時變得欣喜起來,邊走邊道:“啊呀,是太沖老弟,為兄還以為你要晚點才回揚州來!咦,怎麼穿成這樣?!”

黃宗羲他們的衣物早扔在了河裡,現在身上穿的都是老張為他們準備的粗布衣裳,這副打扮自然讓所有認識他們的人吃驚!黃宗羲仍舊是苦笑道:

“說來一言難盡,對了,孟明兄方才是為了何事如此生氣?”

提到這個李邦華的話語裡就帶著憤怒了:“不瞞太沖老弟,這幾日在南京真是把為兄給弄憋屈了!揚州府每年十五萬石定額的漕糧,我按時給他送到糧倉,他沈某人居然不收!”

黃宗羲暫時放下自己的事情,好奇的追問道:“這是為何?”

李邦華氣哼哼道:“還不是索要糧耗!原先漕運總督管著漕糧的收運,聽下邊的老百姓訴苦才知道,每年漕運的糧食要三石才頂一石,其餘的兩石全算是路上的糧耗。皇上正是因為漕糧運收積弊極多才下放到府衙收繳,想不到他沈縝管著南京的戶部,也想要學楊一鵬收糧耗。我乃皇上欽命的朝廷官員,豈能成為他們斂財的幫兇!漕糧進不了庫,我要參折彈劾他!”

黃宗羲是巡鹽御史,李邦華他們說的是揚州府的地方事務,他自然不好插嘴,只好在旁靜靜的聽著。李邦華剛說完,在後頭跟來的譚同知忙勸解道:

“李大人,萬萬不可啊!這漕糧收糧耗,銀子收火耗相承百年,大人上這個摺子,皇上也會駁回來的!要是誤了漕糧到京,最終責任都落在大人身上!此事萬萬不可啊!”

譚同知原在戶部作主事自然知道漕糧上的事情,現在雖然改由沈縝管著糧食的收繳,楊一鵬負責漕運,但漕運的積弊這麼多年了,豈是一下子能剎得住的!就算楊一鵬想不要,下邊的人也不會幹休。不管沈縝是否在此處分了一杯羹,但相應的糧耗多少要給些漕運總督。李邦華去作這個出頭鳥,自然要得罪大批人。

李邦華卻道:“相應的糧耗本官早就計算在內,本府除了押去十五萬石的,還有五千石作為糧耗的米糧,戶部的人不收,說是糧耗不夠,硬要揚州府繳納三十萬石!十五萬五千石只需漕船三百一十艘,每艘糧丁十二人,共計三千七百二十人,來回不足三個月,五千石米耗足夠,他沈縝憑什麼駁我!”

道理是這麼說,但實際上卻是大大不同!譚同知暗歎了口氣道:“大人,沈尚書敢這麼作,自然已經作足了準備。漕執行程數千裡,他們總找得籍口來消耗這些糧食。李大人若是站出來抗衡,這漕運總督衙門的